那女子正在牢房里坐着,只不过身体紧紧蜷缩着,双手抱着膝盖,将头埋在腿间,似乎不愿意和外人有接触。

    衣着破破烂烂的,乍一看像是个乞丐,但是纪柯却一眼瞧出她这衣服的布料可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只不过是长时间没有更换才会变得暗黄,再加上一些破损,不过看样子像是人为撕扯坏了衣服。

    听尚峻说这女子年纪不大,发髻却梳着妇人样式,纪柯将自己观察到的一一说给尚峻听,尚峻拍拍脑袋,一副大彻大悟,我怎么没看出来的表情。

    “那她看出来她是细作吗?要用刑逼问吗?”尚峻越来越觉得自己捡回来了一个祸害。

    “急什么,问问便知。”纪柯问尚峻拿了牢房的钥匙,打开了锁。

    牢房里的女子听到声响,像只受了惊的兔子猛然抬头,身子忍不住往后退了退,见来人是一个穿着飞鱼服的年轻少年,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表情也放松了下来。

    纪柯注意到她一直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还抱着手臂,一副拒人之外的姿态,踩着靴子缓缓走到女子的跟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看向站在牢房外的尚峻,见他看了看纪柯,假咳了一声,似乎是默认了纪柯的问题。

    她终于心甘情愿找到了避难的场所,自然是要好好把握住的,来之前就知道锦衣卫的凶残冷酷,但是这些如今在她心中都算不了什么。

    “回大人,我叫左青。”

    “左青。”纪柯盯了她半响,确认她没有说谎。

    尚峻昨日就知道了她叫左青,只是她的口音明显是盛京人,但是情报处却查不到她的丝毫消息,这其中一定要蹊跷。

    “锦衣卫大人,我有事情要跟你们的长官说,最好官越大越好,求求您了,这关乎一个很大的秘密。”左青像是忽然决定了什么,面色焦急,求救般的看向尚峻。

    这话明显是觉得纪柯太过年轻,顶多是锦衣卫里的普通一员。

    尚峻看着正在弹肩上灰尘的纪柯,轻声解释,“这位就是北镇抚司的三品镇抚使纪柯大人,你有什么冤情可以跟他说,除了指挥使,北镇抚司上下都受他统率。”

    这话却是有些夸大了,他是北镇抚司如今除了陆刚之外最大的官,也算得上是二把手,只不过北镇抚司上下肯不肯听他统率也是个问题。

    但是纪柯最后还是脸不红心不跳的点了点头,“没错,有什么冤情都可以跟本官说,若是本官解决不了,还可帮你上达圣听。”

    纪柯的姿态摆得很像,但是左青看着他年轻的面庞,似乎接受不了恶名昭彰的纪柯居然不是满脸横肉的中年人,而是清秀干净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