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扑通。”

    看着重新一头扎进盾牌里,昏睡过去的上官桀,李陵面无表情地放下手中长戟,朝着惊愕的士卒吩咐道:

    “目睹千余士卒死伤,上官都尉痛心难忍,直接昏沉过去,抬下去送到后营好生修养罢。”

    “……是。”

    互相对视一眼,自诩“都尉忠臣”的几人嘴脸纷纷一变,朝着李陵点了点头,那表情仿佛是在说自己是“司马忠臣”,然后就把盾牌一抬,径直入了后营。

    “唉,也只能希望匈奴人也被打败了,不敢再来进攻了。”

    目光略过一地的残兵败将,渐渐眺望向谷外,李陵回忆起昨夜的厮杀,不由摇头叹气:

    “不然,就眼前这些残兵,能守住一次已经是饶天之幸了。”

    谷外,匈奴军阵……

    “巫觋,该撤军了。”

    一夜没睡,眼珠子如火烧的右贤王扫过愈发垂头丧气的士卒,长叹一声,低头看向在马下站了一夜,如今不过勉力支撑的老巫觋。

    “贤王,汉军不过千余,昨夜已折损大半,如果再攻上一次,很可能……”

    闻言,老巫觋身体晃了晃,不知哪来一股气力将枯瘦的身子强撑起来,拽住右贤王的马头,大声嚷嚷:

    “不,他们是一定支撑不住!”

    也不知道一个站了一夜,水米未尽的老头哪来这么大嗓门。

    “巫觋,一日间四败,士气早已触底,若不早撤,待到汉军大部赶来,你我具为之虏矣。”

    李陵死守山谷的意图过于明显,孤军深入必有后援接应,只是右贤王太过渴求胜利,这才拉起队伍试着打了打。

    现在眼看胜利无望,自然是要及时撤军止损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