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随着李陵的目光看去,他浑身如遭雷击地一震,意识到了什么,却还是开口反驳道:

    “若是马邑之时,匈奴占优,卖消息给匈奴可以理解。”

    “可如今乃是我大汉占优,匈奴处于即将灭国的边缘,作为汉人,卖给匈奴消息,坑我袍泽,这是多么想不开啊。”

    “司马,您是不是多虑了?”

    “!”

    被传令兵这么一嚷嚷,变色的可不只是一个人了。

    “哐当,小司马,我等是哪里得罪你了吗?”

    一位老卒干脆直接把手头的活计放下,用油乎乎的手抬了抬头盔,毫不心虚地和李陵对视:

    “我等为大汉奋战十载,北上打过匈奴,南下平过两越,东渡灭过朝鲜,西向平过西羌、西南夷。”

    “何况,大家在塞内都有妻子宗族,一旦叛逃,全家株连。”

    “哐当,哐当,哐当。”

    一连串的扔掉箭矢的声音响起,一位位老卒放下手中的活计,抬起头,转过身,用一种都没力气生气的无奈眼神看向李陵。

    “连我等都怀疑,你小子的这里(指脑门)是不是需要找人看看?”

    “……啊,多有得罪,实在是职责所在,职责所在呐。”

    眼瞅着自己惹了众怒,李陵扭头狠狠瞪了大嘴巴的传令兵一眼,连忙朝着周围弯腰道歉,同时也开口解释:

    “若是因为某几个人的出卖导致上万大汉男儿埋骨塞外,就是宰了我李少卿也挽回不来啊。”

    “小司马,我等不是不懂‘机事不密则害成’的道理,也能理解你们这些大官保密的做法,只是……”

    老卒那张布满风霜的脸上露出了愤怒的神情,指着李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