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段时间,你良人我会跟随仙师好好向学的。”周柱生无奈,不求上进之人时日长了也是会被白玉京除名的,“不认字”已经不是不好好学习的借口了,“等你良人学有所成,便将其作为一门手艺教给咱的孩子。卖药之后,村里人都欠咱一份人情,这样咱提议挖仙师说的那什么水渠之类的‘防治措施’时,村长也会听咱的。以后啊,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是啊,一定会越过越好的……”周柱生妻子听着丈夫的话,却不知怎的竟有些心慌,如今丈夫的谈吐气势跟城里的士大夫似的,有种高不可攀的隔阂,“良人,我、我也可以去白玉京修学吗?”

    “当然可以。”周柱生闻言却是眼前一亮,握着妻子的手道,“我问过了,仙师说太虚宫是什么有教无啥来着?就是不挑门第,人人皆可修学的意思。媳妇儿你草鞋纳得贼好,肯定值不少钱,学一门技艺绝对是够了。仙师说心诚则灵,晚上你就握着我的手用心祈祷,仙师一定会聆听到你向学的心意的!”

    见丈夫如此言语,妻子高悬的心不由得放下了些许,浑然不知其中险恶的妻子感动无比,与丈夫执手相看泪眼道:“良人,咱还有两个孩子。不仅你要学,我要学,咱家的两个孩子也要学!”

    “媳妇儿说得没错。就是这个理,咱家谁都不落下谁,全家都得学!”

    ……

    “卷死了啊——!”

    某宗门弟子梦中垂死惊坐起,痛苦无比地想起自己在太虚宫白虎监兵殿中被幻化出来的剑修虚影打得满地乱爬的经历。

    “究竟是谁建了太虚宫这鬼地方的啊?!梦里都不带消停地逼人练剑啊!每天日课排满白日奔波都已经够累人了,现在连晚上都不让人休息逼人学习修炼的吗?!救命,这世道还给不给人活路啊——!”

    成熟修士的崩溃往往只在一瞬间。

    “你可知足吧,搁千年前各派敝帚自珍时可哪有那么多功法任咱们挑选的?真是狼心狗肺,不懂感恩。”

    “我感恩啊,我非常感恩啊!但你强他也强,你练别人也练,到头来不还是谁都打不过吗?!”

    “……至少你能打得过邪魔外道。少说废话,白虎监兵殿走起,再来十次对局!”

    “……救命!!!”

    ……

    朱雀陵光殿中。

    女修一次又一次地看着自己的爱人离她而去,从一开始的心如刀割、痛不欲生,到得如今的心如止水、波澜不起。

    她大汗淋漓,满脸狼狈,下巴处滚落的水珠已然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她从梦中惊醒时,仿佛已经在心魔幻境里熬过了痛苦艰难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