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听到胤禛说要进宫看望孩子,安然本想跟着去,可一来她身子不便,才四个月,小腿和脚就肿了一圈,在宫里她又没资格坐轿辇,一路走过去,怕她身体受不住。

    二来,若二人一同去,又有些招眼,孩子才进宫还没到一个月呢,就这么巴巴地去看,说出去还以为是怕宫里照顾不当,但若让安然一个人去,胤禛又不放心。

    两人商量来商量去,还是让胤禛一个人去了。

    可胤禛去了,安然的心似乎也跟着去了,如今见胤禛回来,将心中的难过和想念全都倾泄在了胤禛身上,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都怪你,你不让我进宫看两个孩子。。。”

    这明明是昨天两人商量好了的,却被赖在胤禛头上,他能怎么办,他只能哄着。

    好在安然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哭了没一会儿她自己就停下来了,抽噎着看向胤禛一团乱的衣裳,颇有些不好意思道:“爷进去换身衣裳吧,我叫春和摆膳。”

    胤禛换了家常衣裳,出来就见一桌热腾腾的晚膳,笑道:“今儿吃热锅子?怎么还分两个锅?”

    安然道:“一个是羊肉锅子,一个是素菜锅子,羊肉锅子是单留给爷的。”

    孕妇本就不能多吃羊肉,且她最近上火,那就更不能吃了。

    两人吃着饭,安然这才有心思细问:“几个孩子都好吗?没闯什么祸吧?”

    胤禛笑道:“弘昭他们一群男孩子混在一起,不知道多快活呢,倒是嘎鲁玳进宫一趟,似乎有些心得。”

    他将今日和嘎鲁玳说的话同安然一一说了。

    安然听了,沉默许久,忽然想起一句不知从哪里看来的话:当大多数人选择糊里糊涂的过着麻木的生活时,清醒的人仿佛成了异类。

    可这种清醒,对于八岁的嘎鲁玳来说,或许只是稍微有所察觉,但当她十七岁,二十七岁,懂得这个世界的规则之后,这种清醒于她来说,那就是痛苦。

    不,或许也等不到那时候,因为周围的人会不断告诉她,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从古至今都是这样的,就像她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那样。

    胤禛见她这幅样子,有些后悔在饭桌上提起这个事,赶紧转移话题道:“孩子们都爱吃你腌的咸菜,弘昭那边早就被分了,嘎鲁玳也就还剩一点点,要不你抽个时间,带着人再腌一些,也好叫孩子们回来时能多带一些。”

    倒不是真让她做事,院子奴才多的是,她当个监工就是了,只是想给她找点事情占着她的时间,以免胡思乱想,影响心情。

    “好,我抽空带着春和她们再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