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朱子顺整理此次出差要准备的资料,一直到下半夜;早上起得又早,大巴一出峤县县城,他便歪头迷瞪着了。

    偶尔被颠簸醒了,瞄一眼坐在身旁的阿珍,见她总是亢奋,兴奋地样子,脑袋紧贴车窗,贪婪地望着外面,其实和峤县城里城外并无大别的景色。

    中午时分,大巴开进到了南宁汽车总站。春运返乡大潮,在这个省会长途站已然开始汹涌上演。

    从出站口刚一出来,肩挑背扛,拖家带口的行色匆匆的人们,形成了两股人流,稍不注意就会被挤撞得东倒西歪。

    阿珍见状有些紧张,一只手紧紧挽着朱子顺的胳膊,寸步不离。

    南宁监狱在青秀区厢竹大道,离市区有段距离。朱子顺看了一下手表,对阿珍说:“我们先找一地吃饭吧,时间还挺充裕。”

    “我不饿。”阿珍说“可别路上再耽误了。”

    阿珍急迫的心情朱子顺理解,他只好点点头,站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的哥听朱子顺说目的地是“南宁监狱”,便开口说道:“这些日子我可没少送你们这些家属,是不是快过年了,你们都赶过来给阿sir送礼来了?”

    “大哥,此话怎讲啊?”出租车司机堪称各地流动的信息总汇,听了的哥这句话,朱子顺来了兴趣。

    “这还用说嘛。想立功减刑,想让亲属在里面少受点儿罪,干上些滋润点儿的活,不给这些人上供,可能吗?”

    一句话提醒了朱子顺,他转过头问阿珍:“你都给他带了些什么东西?”

    “除了我婆婆做的吃食,还给他带些衣服。”阿珍拍了拍包裹说“对了,我还给他买了几条香烟。”

    “靓妹,你不打点阿sir,这些东西一样也到不了你亲属手上。”的哥回头说道“好东西他们就咪下了,没用的直接给你扔到垃圾桶里。”

    听了的哥这番话,阿珍无助的看了朱子顺一眼。朱子顺也是头回接触这常人避之不及的机构,其中的门道他也一无所知。便安慰道:“到了再说。也许现在不是这样。”

    “兄弟你可真单纯。现在比过去更狠了,不信你就试试。”的哥撇了撇大嘴,瞟了朱子顺一眼。

    出租车足足开了半个小时,才在一片开阔地停了下来。的哥告诉朱子顺,前方就是监狱警戒线,车只能停在这里。

    下了出租车,正对面便可见一道紧闭的大铁门;四周灰色高墙上缠绕着铁丝网,高墙四角都设有一处荷枪实弹武警战士卫哨位,瞭望的岗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