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晨曦划破海平面时,我们全都疲惫泱泱的回来了,没有把这些事告诉老爸老妈,所以,在他们眼中,我的新一年是快乐的。

    “落唯,别想那么多。”徐源看着我轻声说。

    我笑了,怎么不多想,但又能怎么样呢?所以,我只能说:“恩,你也是,累了那么长时间。”

    他点了点头,大牙和刘泽已经回去了,李鸣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只剩下孟杰斯和柴劼还在那小小的空间里立着,我真的不明白左琪究竟是怎么过的,父母在自己女儿死时只是闹了一会,然后……就走了,这些多年培养的感情就在躯体入土那一刻被风带走了。

    我和徐源在一旁站着,柴劼和孟杰斯像是在考研谁对女主角的爱深,真是该被讽刺,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即便知道了,又如何?

    柴劼顿了顿身子,然后拖着沉重的身躯向后退,似是已经麻木的长腿一步一步后退,每一步都让他的心脏狠狠的抽搐一下。地面上已经没了白色,泥泥泞泞脏了一片,脚边那棵被淹没的枯草一瞬间被恶水浇灌,他几乎都能听到他们干呕的呻吟。

    孟杰斯无力的盖了一下眼帘,弯曲了一夜的手指终究放开,泛白的关节开始变得红润,继而转之,是青黑,墓碑前的那几束百合似乎是褪了色,颤抖的身躯在寂静的初晨显得格外刺眼,像是他们每个人都在暂歇的心脏。

    柴劼从我身边过去,我扯了扯徐源的衣角,眼眉上挑,示意他注意注意杰斯,“去吧,陪着他。”

    他点了点头,说:“你也赶紧跟上去吧,这件事……”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已经过去的,算了吧。”

    跟在柴劼的背后,从东方靠拢过来的阳光像是一面巨大的镜子,反射着我们每个人最肮脏的思想。我抬眼看了看五彩斑斓的天空,污泥开始一点点蜕化,直至消失,我伸手遮挡着向我猛烈出击的阳光,我像是一个害怕光明的僵尸,拼命的将所有光明往外推,时间从指缝里一滴一滴的滑落。

    我华丽而耀眼的十六岁就这样在一个血色的湖泊和白色的葬礼中消逝了去。现在我不敢想象以后,我即将成年的岁月,我最迷茫的时光隧道,都被承载着巨大伤痛和情欲的火车轰隆隆的划过,留下的也不过这一道道千万年后消失的印痕罢了。

    回到家,柴劼直接进了房间,然后是滚滚而流的大提琴,沧桑,伤感。是的,我忘记了说,我们一家人都是音乐疯子,我爸当年因为社会放弃音乐梦,亲手砸了自己最爱的吉他。他把他对音乐的梦寄托在我和我弟身上,可是我却偏爱钢琴,因为一个男人,一个背叛过我却还不放过我的男人。

    我弟钟爱大提琴,却不愿去传统的音乐室学习,他说那里没有真正的音乐,有的只是无尽的音符,毫无生命的音符。

    我走进房间,倚靠着门缓缓滑落在地,沉重的喘息声荡摇在耳边,眼角滴落下含盐液体,坠在地面上,发出猛烈的响声。可是,纵便再猛烈,听到的也只有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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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犯病了,所以更晚了,果断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