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晓悠感觉现在的自己和掉进冰窖没什么区别,四周都是冰做的墙,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也看不见外面的情况。

      她废了老大劲儿,才让裴斯年松开她的下巴,但是那片肌肤如同被火舌舔舐过,火辣辣的、灼烧似的疼,反观裴斯年,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

      蘑菇也是有脾气的,都说了有哪里不高兴可以和她说,不要让蘑菇思考,结果愣是像没长嘴一样,一杆子打不出来一句话。

      胆小菇对这个人类朋友很失望,耷拉着脑袋不理人了,心头如同被高山上滚落的巨石碾压,蘑菇伞伞碎了,渣都不剩下……

      终于,在孟晓悠的沉默中,惜字如金的男人开口了。

      他说:“你躲我,是因为我的身份,还是因为刚才的我,让你害怕了?”

      这是重逢以来,男人说过最长的一句话,平淡的声音,掩饰住内心的情绪,只有丧尸先生自己知道,他的心跳失常,仿佛要从他的胸膛跳出去,他甚至能听得心跳的咚咚声,失控的不听使唤,也引起他一阵烦躁。

      他垂下眼眸,拭去孟晓悠眼尾的泪水,动作生硬,甚至谈不上温柔,可如果古建国他们见了,已经会大跌眼镜,因为大佬竟然给别人擦眼泪,他们宁可信秦始皇复活,也不相信大佬能有这么“温和”且通人性的一面。读书吧

      裴斯年擦得认真,冰凉的指腹划过她娇嫩温暖的皮肤,清清凉凉,如果夏季孟晓悠会很喜欢,但现在是冬季,外面又很冷,她控制不住身体本能,缩了缩脑袋,见男人又冷下来的神色,知道他又误会了,不情不愿发出一道疑惑的气音:“嗯?”

      她睫毛不安地颤抖,黑色的瞳仁刚被泪水洗刷过,明净澄澈,脸上有茫然,疑惑,“当然是害怕你刚才……很凶。”

      一想到刚才男人像陌生人一样盯着她,蘑菇就忍不住控诉,大声重复:“超级凶!”

      “我要和你绝交一个小时!”

      裴斯年自动忽略后面那句绝交的话,浅灰色的眸子倒映着她气咻咻的小脸,平静的眼底的冰湖一点点被打破。

      他的指腹落在她的眼尾,轻轻拨弄她卷翘的睫毛,薄唇轻启,说话要比方才稳定。

      “真的不怕?”

      孟晓悠觉得这个男人好奇怪哦,被他揉弄得有些不舒服地别开脸,眨了眨眼睛,怒瞪他:“你在说什么,我怕你干什么?我为什么要怕你的身份?你什么身份?”

      丧尸先生:“???”

      这次轮动他慢半拍,丧尸脑低低运转,抓住重点,“我能操控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