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到!”

    随着春申的一声高呼,凤鸣宫的宫人跪了一地,无不惶恐,毕竟大家都知道太子殿下脾气不好,发作起来随时可能要了他们的小命。

    宋弈自下了轿辇就开始咳嗽,俨然一副命不久矣的病鬼样。

    未见其人已闻其声的皇后娘娘脸色变了变,只一刻便平静下来。

    宋弈让春申扶着进来,向皇后行了个礼,“儿臣见过母后,儿臣来晚了,还望母后恕罪。”

    “无妨。”皇后端坐在罗汉床上,四十出头的年纪,衣着素雅,风华不减,发髻上戴的一支莲花白玉簪,尤为别致。

    听她语带关心道:“又瘦了,怎么咳得这样厉害?”

    宋弈心里冷笑,语气没有半点波动,“这两日受了点风寒,喝两帖药就好了。”

    皇后温声细语:“你身子本就弱,受了风寒便好生休养,让春申过来说一句就是了,外面天儿冷,何必再出来吹一趟风。”

    说着让大宫女景儿倒了一盏热茶给宋弈。

    “母后说的是。”宋弈以拳抵唇,沉闷地低咳一声。

    皇后见他这般一时也没什么话可说,殿内一瞬间静得落针可闻,那种疏离感慢慢在二人之间弥漫。

    热茶放在手边,茶香四溢,宋弈并没有喝。他心里已经冷了,一两句关心的话、一盏热茶实在捂不热。

    从他记事以来,他的母亲总是以拒绝的姿态留给他一个又一个背影,他幼时想与母亲亲近,母亲只会冷冰冰地看着他。

    想起来也觉得可笑,宋弈也曾怀疑过自己是否是母亲的儿子。

    宋弈忽然觉得喉咙发痒,真情实感地咳了一阵后,心底莫名升起一股躁郁之气,怎么也压不住,好像被架在火上烤一般,那火越烧越旺,烧得他想怒吼。

    皇后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宋弈一阵,细眉蹙起,这怕是又要发疯了。

    不过,她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