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刘瑾,有点懵。

    好像……自己突然多了数百个兄弟。

    他下意识的,取了一颗炒花生放进口里,嚼了嚼,压压惊。

    这生员却依旧是痛哭流涕。

    若是师公抽自己一个耳刮子便罢了,偏偏师公居然一副不惩罚的样子,一句将孙子看待,更使他心里暖呵呵的。

    师公这样的待我,可我真是不争气,竟是让他如此的失望。

    我常威,真是愧对师公,师门之耻啊。

    他眼泪泊泊而出:“师公既不惩罚,学生也无法原谅自己,学生就跪在外头,跪上一天一夜,以此自省。”

    说着,起身,毫不犹豫的走出了棚子,当着这工地上的匠人和苦力的面,眼圈发红,却是啪嗒的跪在了沥青路上。

    沥青路上还是湿漉漉的,且都是细细的颗粒,扎在膝盖上,格外的疼。

    其他在棚外的生员们本是一起来禀告。

    一见常师兄跪了,个个面带惭愧之色,丢人啊,损失了两万两银子,实乃西山工程院之耻,如此苦大的损失,自己怎么还有脸面站着。

    数十个生员,什么都没有说,纷纷到了常威身后,啪嗒跪在路边上。

    他们纹丝不动,眼眶里雾腾腾的,深刻的检讨和反省,这耻辱,仿佛使他们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路过赶着车的人看到他们,也觉得奇怪,这些工程院的人,在这工地上,六七万号匠人和苦力眼里,可是父母官一般的存在啊,是他们带着图纸布置任务,催促工程的进度,检查工程的材料,和老匠人们一起改进工艺。

    每一个生员,手里握着极大的权柄。

    可谁晓得,现在他们却如此狼狈的跪在此。

    迎着一双**辣的眼睛,有生员羞愧的垂下头去,恨不得将脑袋埋进沙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