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彩头是什么?”石娘觉得自己像是突然疯了,如此关头,竟然还有与人打赌的兴致。

    “彩头便是你,若是我赢了你便嫁于我,如何?”郎中侧身看向石娘,目光当中除却眼前之人,再无旁人。

    “若是你输了呢?”石娘不由自主的问道。

    “若是我输了,那便下辈子再娶你一次。”郎中斩钉截铁道。

    石娘缓缓松开了手,郎中的衣袖被她攥成了紧紧的一团,一如她现在的心绪,她微微仰头看向郎中,千言万语皆在这一个眼神当中。

    突然被撒了一大把狗粮的周墨与壮士,颇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如今正是“抵御外敌”的时候,眼前这两人怎么突然唱起了话本子当中的“痴男怨女”来。

    周墨轻咳两声,就要提醒两人,奈何这两人并没有给他任何回应,不知是他的声音太小,还是外面的声音太高。

    “这家百草堂也太过分了些,老人家我们这就去为你讨个公道!”一个身着墨色澜衫的少年郎君愤怒的说道。

    “我瞧着这家医馆里的郎中便是个不好相与的,没想到竟是这般的不近人情,既然便不要手下留情了!”另一个身材矮小的郎君接着说道。

    “医者父母心,身为郎中原本便该心怀慈悲,医术精湛才可,这家百草堂的郎中竟然如此狗眼看人低,想必也是个滥竽充数之辈!”一脸正气的少年郎君高声说道。

    被诋毁至此的郎中并不为其所动,他甚至没有瞧见外面的群情激愤,也没有听见外面的声声“讨伐声”,他与石娘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暂且不提。

    郎中身旁的周墨与壮士面上的神情便不那么淡定了,所谓法不责众,这么些个少年郎君即便冲进来把他们几人暴揍一顿,他们也无处说理去。

    何况瞧着现今的形式,幕后之人想要的不止是暴揍他们一顿那么简单,他的目标或许是整个儿百草堂。

    人情当中最容易传播的便是情绪,无论是悲伤的情绪,快乐的情绪,还是愤怒的情绪,只要有人刻意引导,这些愤怒便如同荒原上的野草一般,乘着星火燎原之势,迅速的散播开来。

    周墨自是不会武功的,郎中与石娘又沉浸在“打赌”的世界当中,无法自拔。壮士目视一圈,这才发现保护“百草堂”的重任,便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转身冲进药柜后面,蹲下身来,拉开药柜最下面从左到右第三个抽屉,探手拿出一把锃亮的斧头出来。

    壮士拿着斧头冲到“百草堂”门口,举起斧头,冲着外面的众人,高声喊道:“若想进来,便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所谓的群情激愤当中总会带着三分的有恃无恐,三分的头脑发热,剩余的四分便是说不得的“各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