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院中在纠结何为天意,而离此地两条巷子之隔天降横财的宋如是则很是不安。

    宋如是倒是没有抬头望天,而是低头看着面前的银票。心中暗想:“如今的生意竟然这般好做了吗?”

    窗外无风,无雨,亦无日。往日里蓝的通透的天空变得灰白,偶尔有一丝光亮从整片的灰白当中透了出来,须臾之间,复又被紧紧包裹在灰白之色当中。

    空气当中弥漫着一丝水气,明明已到了秋日,盛夏却又转了个头,重新来袭。宋如是苦夏又畏寒,舍弃了轻薄的夏装,早早的便换上了秋衫。

    淡绿色的云锦襦衫,模样瞧起来带着一丝清爽,但料子却是加厚的。宋如是如今穿着秋装,便是在屋中坐着不动,也会生出身在三伏天里的感受来。更何况,如今瞧见了银票,她额上的汗珠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如今五福丝绸店的情况是,荷包,革带,襦衫,俱都做好了,之前挑剔的蓝衣人,每次仍旧会恶言恶语一番,但到最后,银钱一分都没少给。

    而之前那个据说生得极为清隽之人,又来定下了一大批的秋装。

    大笔的买卖经手过,郝掌柜从未见过如此主顾。他连着传了几次消息,每次等到春花赶到时,那清隽模样之人要么是刚出了门,要么是未按照约定前来。所以春花虽是去了几次,但都未曾见过那人。

    郝掌柜又疑心,那人使的是放长线,钓大鱼的计谋,所以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心思来应对这几宗大笔的买卖。如此这个月盘算下来,盈利的银钱硬是比之前几个月加起来的都多。

    一直为了店铺的未来而求生存,谋发展的郝掌柜,乍然接下了这几笔大买卖了,心中也着实发虚。

    无奈之下,只能把所见所闻暗自记下来,统统的回馈给了宋如是。如此也算卸下了心头上的一把重担。毕竟东家不就是要纵览局,统筹帷幄。

    而如今被寄予厚望的宋如是就定定的看着眼前的银票,很有几分一心只看眼前银,耳旁不闻窗外事的境界。

    而立在她窗外,窃窃私语的春花与冬雪正说得热火朝天。

    “你说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娘子。”冬雪迟疑不定的说道。

    “这件事情如此重大,自然是要告诉娘子的。”春花的声音倒是肯定极了。

    “但是娘子若是知道了此事,定然又要忧心,凭空又多了许多的烦恼。我觉得此事还是不要告诉娘子好了。”冬雪犹豫的说道。

    “但是娘子迟早知道此事,既然早晚都得说,不如早早告诉娘子的好,也好让娘子有个心理准备。”春花坚持己见。

    “既然如此,那咱们又该如何给娘子说呢?”冬雪像是被春花说动了,已经开始思考待会该如何措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