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春花这几日,也有些古怪,平素总对着灶台微笑,石娘瞧见了几回,问她她也不说,不过寻常头上总簪着一枚琉璃簪子。

    石娘揉着肚子,仰头瞧了瞧头顶的大太阳,口中嘟囔道:“这些人怎么一个赛一个的古怪……”

    后院只她一人,她扶腰站着,觉得有些无趣,待要上前院,又停下了脚步,心里头思忖着,“郎君昨夜回来了,奴婢还是不去了……”

    石娘正觉得无事,这厢后门响了,她便慢腾腾的去开门,一眼就瞧见红彤彤的张媒婆。

    张媒婆好些日子不曾上门,乍一瞧见石娘,冷不丁的吓了一跳,她盯着石娘的肚子,张口问道:“石娘姑娘,这么快……这么快……”

    石娘请了张媒婆进来,口中笑道:“先前奴婢一直想给您说清楚来着……不过总也没有找到机会……”

    张媒婆进了院儿,眼睛时不时的盯在石娘的肚子上,口中却是笑道:“这桩事情倒是奴家的

    错处,先前姑娘已经露出了几分,奴家一时眼拙,竟然没有瞧出来。”

    “奴家瞧着姑娘的肚子尖尖的,只怕这胎是个小郎君。”张媒婆笑道。

    石娘身子有些笨,只慢腾腾的为张媒婆拿来了板凳,又拿来了一样白糖糕。

    这白糖糕原是石娘一时嘴馋,所以一大早就蒸好的,就热在蒸笼里头,此番端出来热气腾腾的。

    张媒婆忙伸手接了过去,口中又笑道:“姑娘这身子倒是伶俐,定然是小郎君无疑了。”

    “小郎君小娘子倒是都无碍的……”石娘也坐了下来,顺手又拿起一块儿白糖糕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这太阳出来之后,头顶的树叶之间便有些许的阳光透了过来,这石娘就跟张媒婆坐在树底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不过那白糖糕却是很快就见了底儿了。

    僻静的院落里,渐渐有了花草,先是一株绿油油的薄荷,之后又是一株兰花,而后又多了两样叫不出名字的花草,不过已结出了花骨朵儿,粉嫩嫩的花骨朵儿就藏在那一抹绿意之中。

    安氏坐在门槛上,手上拿着绣棚,一方帕子上绣得正是兰花的花样。

    安氏托了辛娘的福,逢着天黑之后,也能出院子逛上一逛,不过她并不大愿意出门,只镇日里埋头坐着绣活。绣活做的多了就有银子,银子多了才能安身立命。

    安氏每每从蔡婆子手上拿钱的时候,总要少个三五大钱,即便如此,安氏也不分辩,也就随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