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妇人低着头哀哀戚戚,只道“元帅若执意不允,奴家只能……”话音未落便拔下头上簪子朝顾烨刺去。

    顾辰逍在一旁看得分明,怒吼一声“刺客”便扑上前将那妇人胳膊一扭,擒了下来。那妇人发起狠来,竟一口咬在他手背上,登时鲜血淋漓,顾辰逍吃痛,另一只手卡了她脖颈制住,又将伤手挣脱出来,急命士兵将人捆起关押。

    那妇人胳膊已然脱臼,又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双眼直勾勾扫过众人,笑容诡异。待望向顾烨时,她面色一变,口中猛地喷出黑色的血来,顾烨并站的靠前的几个军官士兵皆被溅了一脸,再看那妇人已然气绝而亡,双目圆睁,那抹笑意还凝固在脸上,瘆人至极。

    顾烨命人将妇人尸首拖走安置在城中义庄内,又下令队伍前进,顾辰逍让军医简单包扎了伤口,于是继续巡视不提。

    待一轮巡城结束,众人回营帐稍作修整。顾辰逍正要命士兵解散,忽觉心脏剧缩,随即像是失去了全身力气,与此同时,剧痛像一把尖刀狠狠剜进各处关节,令他几乎眩晕。

    他想回帐歇息片刻,周围士兵的惊呼声一阵阵灌进耳朵,方才一道巡城的几个士兵已然倒在地上。

    顾辰逸在收到父亲让他去县衙的命令时便猜到了分,直到他被远远拦在县衙后的一间屋前——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方式接受军令,他只觉得五雷轰顶。

    顾烨已除了身上的铠甲,他毕竟已略有了些年纪,不比儿子侄儿年富力强,然此时他于房内负手而立,身上的威势却不减半分,神色亦是如常,似是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顾辰逸此时恨不能立刻冲进屋内看看父亲的情况,可下一秒顾烨的军令便截住了他。

    “顾四郎可在?”顾烨的声音沉稳而坚定,与他之前下的每一条军令一般无二。

    “回元帅,在。”

    “本帅命你于门外三尺之外接令!”

    顾辰逸咬了咬牙,最终猛地单膝跪下“末将听令!”

    “本帅如今无法亲在军中督阵,自今日起,一切职务暂由顾家军副帅顾柏暂代,每日戌时将今日军务回报本帅,如遇事无法前来,由你的副将林谦代为通禀!”

    顾烨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无论是谁,绝不许靠近患病之人三尺之内,本帅也不例外!”

    “末将……谨遵将令!”

    顾烨又道“先锋大将军顾枫,与本帅情况一致,然先锋部队不可一日无统领,本帅欲命如今的先锋部队副统领邱平暂代职务,你还须知会顾枫将军一声,亦可问过他的意思。”看不到儿子的模样,却也听得出顾辰逸回话时已是极力压抑着心中悲愤急切,顾烨叹了口气“四郎,交给你了。”

    “对了,小七年纪还小,年轻气盛,你与五郎必要好好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