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楼的钟声在身后又一次敲响,“当当”的回音向远处荡漾,一共响了七下。

    齐斯抬起左手看了眼腕表,神情严肃起来:“下午两点了,我们快点回去。”

    就在常胥以为他要说出什么高论时,他自顾自补充道:“回去晚了就吃不到好的了。”

    这话说的……竟然挺有道理,无法反驳。

    谁也不想吃那些明显有问题的“鱼”肉,哪怕吃了不会死,也过不了心里那关。

    回去的路不像来时那样有钟楼作为地标,两层高的旅馆很容易便隐没在椰林中,难辨方位。

    齐斯按照留下的脚印和记忆走,空气中似乎弥漫着血腥味,极淡,像从渺远处传来。

    没有别的动静,血腥气便是信息的全部。

    齐斯隐隐生出些许猜测,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他向血腥气传来的方向走去,拨开两侧的林叶,绕过几处沙丘,嗅觉感知到更加浓郁的气味,眼前豁然开朗。

    那是一小片没有椰林覆盖的沙地,正中央躺着一个穿黑色运动衫的年轻人,不知在这儿躺了多久了,身下已经积起一滩血泊,呈现半凝固的流体状貌。

    常胥率先上前,在年轻人身侧蹲下,伸手探了探鼻息,说出结论:“他已经死了。”

    又等了半分钟,确定没有危险,齐斯才走了过去,在血泊的轮廓外停步。

    “看血液的凝固情况,已经死了三个小时以上了。”他做出判断,垂眼看地上的尸体。

    年轻人长得清秀,不属于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那类。他瞪大着死不瞑目的双眼,瞳孔扩散,舌头从张开的口边垂下,死得着实不太好看。

    齐斯没在兜里摸到手帕,索性袖手旁观,指使队友道:“把人翻过来,应该是背后受力而死的。”

    常胥照做,在他拨动着去给尸体翻身时,齐斯看到有什么从尸体头部掉了下来,分明是碎裂的骨骼组织,先前被堆垫在一起,用血液模糊,从正面看还真看不出什么异样。

    齐斯“嚯”了一声,调侃道:“力气挺大啊,半个头都给敲碎了。看样子凶手至少要比死者高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