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指粗的嫩绿色藤蔓紧随其后,并在冲破皮肉的刹那绽开鹅黄色的小花,一朵接着一朵地在体表堆砌,很快就从头顶垂落到脸侧,将他整个头颅封锁。

    梅狄娜女士阴冷的目光依次扫过他们,两秒后冷冷地吐出一句话:“你们三個自己去禁闭室。”

    他总感觉梅狄娜女士的表现很矛盾,能够轻描淡写地对一个玩家痛下杀手,却又不像是很讨厌孩子的样子。

    那三个玩家一瞬间好像被无形的力量控制了四肢,直手直脚地向食堂门口的方向走去,和第一天死去的那个玩家别无二致。

    “十点前,到教室集合。”梅狄娜抛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跟上了三名玩家,如同押送囚犯的狱卒。

    其中一个白人女子扭着头,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不远处一个身材高大的黑人,颤抖着嘴唇不知想表达什么,却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然而下一秒,他就像雕塑一样被定在原地,头顶的皮肉像一只巨大的眼睛般裂开了一条缝,十几只黄色的蝴蝶从血管中扑棱着翅膀飞出,又在顷刻间死亡,飘落在地。

    玩家们皆被同伴的惨死所震慑,眼观鼻鼻观心,连大气都不敢出。

    越来越多的眼睛在他的身体上睁开,并喷吐出数以万计的黄花,密密麻麻地铺满了他的全身,不漏一丝缝隙。他不动如山地站立着,渐渐失去了人形,成为了一堆花和蝴蝶的尸体。

    先前刚讨论过的“合作杀死梅狄娜女士”的方案直接化为泡影,率先对她动手等于送命,谁也不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测试NPC的实力。

    陈立东看着已经被黄花爬满的尸体,冲姜君珏嘁了一声:“这NPC果然杀不死,我们加一起,也不见得打得过她……”

    他移开了脚,重新捡起了地上那支只抽了一口的烟,似乎有些不舍:“规则说要时刻尊敬老师,进办公室前要敲门。他们估计以为里面没人就不用遵守了,但在这个见鬼的副本里,看上去没人就真没人了吗?”

    一个戴眼镜的玩家狐疑地问:“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敲门?”

    “看到的。”姜君珏到底将手头那支烟又丢到了地上,“昨晚我也去办公室了。我打头进的,习惯性敲了下门。他们跟着我,当时就没敲,我以为没什么,就没提醒他们。”

    <divclass="contentadv">在其他玩家提出质疑前,他接下去说:“我对昨天那首童谣有些头绪了,人死之后尸体上会长出黄花和黄蝴蝶,过一段时间后,这些都会变成泥土,再吸引所谓的‘好孩子’去吃。”

    他无疑是将张艺妤提供的误导信息也纳入了推理,在缺少线索的情况下,似是而非又息息相关的错误拼图很容易被病急乱投医地应用在分析中。

    齐斯知道姜君珏不像表现得那么良善,他不提醒其他玩家敲门,撺掇玩家们对梅狄娜女士动手,未必不是存了让人试探死亡点的心思。

    至于此刻他将站不住脚的推论说出,没准也是一重误导——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