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今墨走到沈才华身边,俯身轻轻将他抱起,好像重了许多,然后牵着大红马,跟着麻都朝苗寨里走去。

    山道上,铁掌柜一直等待着刘今墨的消息。月影西斜,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

    “走,我们去打探一下。”铁掌柜说道,拍马上前,两人直奔苗寨而去。

    空荡荡的广场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看,那是什么?”年轻的伙计眼尖,发现了地上的血虱皮,遂跳下马来,自地上拾起递与铁掌柜。

    铁掌柜拿在手里,细看之下,不由得轻轻一笑:“麻都啊麻都,你也有今天,你的血虱还是被我铁家干掉了,从今后,黄狗垭就是我铁家的天下了。”

    “他俩呢?”伙计环顾四周问道。

    “不管了,他俩的死活对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走!”铁掌柜手中拿着血虱皮,两腿一夹,朝黄狗垭疾奔而去。

    那伙计叹了口气,紧随其后,两匹马很快便消失在了夜幕中。

    巫师麻都的吊脚楼内异常清洁,屋里一丁点灰尘也没有。刘今墨知道,这是养蛊人家的特征,因为凡是蛊虫都特别爱干净,一些小昆虫如蜘蛛蚊虫之类的早就吓得躲远了,主人家也必须日日打扫卫生,这样蛊虫才愿意居家长住。

    “先生可愿与麻都饮酒赏月?”宾主落座后,麻都问道。

    刘今墨淡淡道:“在下并无心情饮酒。”蛊毒最容易下入酒中,发作也快,刘今墨自然是要提防的。

    麻都“嘿嘿”一笑,说道:“先生远道而来,哪儿有不敬拦门酒的道理?莫非是怕麻都下蛊吗?”

    刘今墨缄口不语。

    “先生多虑了,巫师从不在自己家中下蛊,请放心饮用。”麻都递上苗家自酿的包谷烧酒。

    既如此,刘今墨也不便推辞,接过酒碗一饮而尽。

    “好酒。”刘今墨说道,那酒浓烈辣口,入腹如火。

    麻都笑道:“湘西苗家的烧酒能溶物,能燃烧,冰冻三尺不凌,窖地十年犹香。《辰州府志》载有一首苗民的七绝这样咏道,‘江城杨柳绿成围,日暮渔翁换酒归。醉卧晚亭呼不起,白头高枕一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