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那林四姑娘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到底靠不靠谱。倘若她存了歹心,害了少爷,那可如何是好?”

    “死了便死了呗。”郑鼎的语气漫不经心,仿佛对自身的处境毫不在意。他的眼神空洞,望着远方,“出城也好,被流放也罢,反正情况不会比当下更糟糕。在这家族之中,我早已如履薄冰,心力交瘁。”

    跟在后面的那五百名保镖个个身强体壮,神情严肃,可不是什么好看的摆设。名义上是护送,实际上是监视。

    父亲对任何一个儿子都不信任,即便是最受宠爱的大少爷,也时刻处于被猜忌的境地。

    郑家董事长之位的传承,向来都伴随着骨肉相残、鲜血横流的惨状。也正因如此,造就了董事长那颗冷酷无情的心。

    对董事长来说,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其次便是儿子。

    仅仅因为一丝猜忌,就断绝亲子关系的事情,在上流社会屡见不鲜。

    每个儿子见到董事长,就如同胆小的耗子见到了凶猛的猫,无时无刻不是战战兢兢、谨小慎微。

    出城前往凌云山,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躲开了父亲那如芒在背的目光,远离了家族中那些心怀鬼胎之人。

    凌云山除了地处偏远,条件艰苦简陋,再加上一个命硬的林四姑娘,似乎也没有其他不好的地方。

    联想到被家族抛弃的林四姑娘,再想到自己,两人倒真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意味。

    ……

    凌云山的林府庄,左右两边各站着五个壮丁,他们个个挺直了腰杆,努力让自己像一根笔直的人形棍子。管家在林焉身旁急得来回踱步,双手不停地搓着,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显得焦躁不安。

    林焉百无聊赖地坐在石墩上,手中轻轻摩挲着那串木头珠子。这珠子可是她费了不少心思亲手雕刻而成,师父凌元子又精心帮她开了光,想必是灵验非凡的。

    早在四五天前的一个黄昏,林焉正坐在院子里望着天边的晚霞出神,突然一个小厮急匆匆跑来,递上了那封关于三少爷要来凌云山的林府庄养病的消息。相关的指示里还着重强调,要悄无声息地进村,万不可大张旗鼓。

    林焉当时就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究竟是搞什么名堂!

    她心里那股子火气“噌”地就冒了上来,恨不得当场爆一句粗口,狠狠痛骂董事长简直就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