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青花如此气愤,毕竟她自幼跟在沈月蓉身侧伺候,沈月蓉于她,视如亲生姊妹。

    沈月蓉接过青花递来的账册,册子上面记着:燕窝,当归,蜀锦,绫罗,夜檀香。

    宫廷宠妃,用度也不过尔尔。

    沈月蓉想起刚才那姑娘入鹿林轩时那红火的派头,心头不是滋味。

    初来乍到就如此倨傲,当真如傅恒钰所言,她不过是江州巡抚腌臜手段送上床榻的玩物?

    沈月蓉不愿深究,更不愿去猜忌傅恒钰。

    她将账册放在椅子边上,“各论各的,她怎么样和我无关,夫君公务繁忙,我得代他把府内事务料理妥当,咱回云澜院,让管事将账目送来。”

    “小姐!”

    青花还有怨言,却被沈月蓉堵回去,“休要多言,当心落人口舌。”

    这府中闲言碎语颇多,久居簪缨门第中,沈月蓉早就不是当初那率性而为的性子。

    她乃当家夫人,自是要谨言慎行。

    安抚了青花回到云澜院,沈月蓉倒不是真的能静下心来,只因那鹿林轩就在隔壁,隔着半丈高墙,只听得丝竹声声,琴瑟齐奏。

    她拨弄算盘珠子,拨不进心上去。

    素日里八家门面,五大产业的收支明细,她只需两个时辰就能梳理完。

    今儿个,却到深夜,还剩过半。

    青花来剪了几次灯芯,直到鹿林轩那边消停寂静,沈月蓉才合住账本。

    她根本没睡多久,卯时刚过辰时方至,沈月蓉便睁开了眼。

    青花端着洗脸水进门时,就见消瘦的女子披着乌发,靠坐在床头,正笨拙地往自己身上套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