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仁不解。他发现这萤光似乎同样有灵,更像是飞舞的精灵。萤光顽皮地绕了他头顶悦动两圈,很快飞远,消逝成斑斑光点。光斑形成了一副一晃而过的景象——

    似有一位身着素裙玲珑的女子,靠在仙树下小憩。

    沐仁没有看清女子的容貌,却在那一瞬间注意到了女子的身旁有一根手杖。那根手杖沐仁并不陌生,因为他不久前还被它的同款敲晕过。

    “真羡慕你小子,能稍稍吸引世间的有灵之物,”这次未等沐仁询问,祝老爷子自顾自地说了起来,“那景象中的佳人是老夫的女儿……”

    话语里有三分骄傲,七分柔情。

    “不过你小子没机会了,因为老夫已经有优秀的女婿了,”祝老爷子乐呵呵地摸摸胡茬,但依旧难掩语气里的哀伤,“他们葬于飘渺仙山……”

    不想过多提伤心事,祝先生轻轻摇头,转而讲起了自己的趣事:“飘渺宗的那群老顽固,非说什么除秘境开启期间外他人不得进山,老夫还不是照样每年一手拎酒一手拎着剑闯进去。”

    知道老人家故意找些轻松的话题来掩盖沉重,沐仁苦笑,他难得没有和祝先生唱反调,而是静静地听老人家讲过去的故事。

    “老夫我啊,后来机缘巧合,和南宫家的老莽夫成了忘年交。一天,南宫家的老莽夫知道了这段旧闻,他感慨万分之下,竟然指着自己妻子的大肚子,段然说了一句话……”

    祝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模仿了一下南宫家老爷子当时的神色。他吹吹胡子,一指剑下的大好河川。

    “‘等这孩子出生,就让他拜祝老哥为师。’”

    说罢。祝老先生收回手,语里带了几分无奈:“南宫天问这个老家伙,当年年轻时是真性情,现在倒是没那么鲁莽了。”

    沐仁回忆了下,推断出南宫天问应该就是南宫礼乐的父亲,现在也是他名义上的父亲。很难想象这么一个洒脱不羁的老夫子,怎么教出了南宫礼乐这种有心机的斯文家伙。

    在心中胡乱猜测了一会儿,沐仁抬头看了眼正陷入回忆的祝老爷子,随即悟了。切开黑这种特性,说不定是徒弟随了师父。

    好在祝老爷子能耐虽大,但也没到了能窃读人心的地步。他自然不知道自己在晚辈心中的形象,已经变得奇怪了起来。

    祝老爷子继续讲着旧事。

    “说来也是巧合。那孩子刚出生不久,老夫我就接受征召,带着执法队赶去边陲除魔。等我回来时,南宫礼乐已经长大,成为了被各个势力争抢的一方人杰。”

    “这大概就是长辈与晚辈的隔阂吧。那孩子会跟着我学习,不过很少叫我一声师父,但他也拒绝了所有门派的邀请,未曾再拜他人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