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身子靠着监室的墙壁,微微地点了下头,心里猜想着这个三哥到底想干嘛,“你认识鲁豫?”

    “我和你师傅算是半个朋友,听说了你们和城北二虎对仗的事,你这是因为什么事,怎么进来的?”三哥熊掌似的大手一挥,把曹山矿伸过来的脑袋抵到了一边。

    我费着力气将自己的事简述了一遍,三哥额头上的两道皱纹一下拧在了一起:“你惹了赵家的臭娘们,这事看来有点麻烦了,你不知道他女婿是这里的王局长,赵家的势力可是挺大的吗?”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三哥一直凝视着我,到了这时候才叹了一口气:“看样子,你一时半会难出去了,赵家不会轻易地饶了你。”

    整整一天,没人过问我。我仰躺在地铺上,三顿饭都是三哥安排人端到了我手里的。我看出来三哥是这里的老大,别人都听他的驱使。他问了我进来的原因,但是却没有告诉我,他是怎么进来的,我几次想开口问一下,最后还是忍住了。

    晚上,三哥安排我睡在了他的身边,因为我没有带被褥来,三哥就让我和他同盖一床薄棉被。我们睡在高高的铁窗下,比较通风,并且远离门后那个尿桶,味道小一些。猥琐的曹山矿和一个强奸犯,被安排睡在了尿桶旁。

    初春时节,早晚的温差很大,下半夜的冷气弥漫开来,冻得人直打寒噤。因为脸颊肿胀,浑身酸痛,我心里七上八下地想着事情,久久难以入睡。红姐这会儿一定急疯了,我需要赶紧见她一面,了解一下外面的情况。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出去,可是怎么才能出去呢?我的心情更加灰暗起来。

    第二天早晨,吃完了门外送来的派饭,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警察打开了监室铁门,命令三哥组织人去院子里的菜地除草。我曾经在外面看过这个位于城东边的看守所,高墙铁网,周围是麦田,就是不知道这个硕大个院子里还有菜地。

    我忍者伤痛走到了铁门前,冲着老警察问道:“同志,我莫名其妙地被弄了进来,什么时候才能让我见见家人,让他们给我送个被褥啊?”

    “别叫我同志,该怎们叫我,让他们教教你。”老警察翻了下眼皮,指了下我身后,不耐烦地说道。

    “这里叫政府,他是王政府。”三哥忙着走了过来。

    “王……政府……”我感到有点别扭,但还是叫了一声。

    王政府“嗯”了一声,冲着铁栅栏里的我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是怎么关进来的,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关进来的人,没有一个不叫怨的。你家人来不来看你,送不送被褥,我也管不了,这里会有人通知他们的。”

    “还有……就是我什么时候过堂?”我脸上努力挤出一丝谦恭的笑容,有点急迫地问道。

    “真是没见过,还有人急着过堂,”王政府嘟哝了一句,转身准备离开,不原意再理我了,“老三,你赶紧把人组织好,等会我来带你们。”

    “哎——王政府,我就算是犯了事,也该有个人来审吧,什么时候审我啊?”我隔着铁栅栏门,追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

    “别着急,好好在这蹲着吧,该审的时候啊,自然就审啦——”王政府干瘪的声音在密闭的走廊里回荡着。

    我想跟着三哥他们一起去菜地干活,但是他没有同意,说上午也许要提你过堂,还是在这里等着吧。你要真是一时半会出不去,以后有的是干活时间。三哥他们走了,就剩下了我一个人。昨天睡了一天,身上的伤痛减轻了许多,我孤零零地心里烦躁,一边在狭小的监室里转着圈,一边盘算着下面可能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