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啥哩,你没看见啊,这不是在跳舞吗。”一个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小伙子,不屑地瞥了我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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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跳什么舞?男女搂在一起,公开耍流氓。”一个老人啧着嘴,不满地回了他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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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耍流氓,那公安局咋不逮?你是看不惯新生事物,脑袋太陈旧了。”小伙子与老人顶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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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愿在听他们争论,好奇地拨开了人群,一直挤到了最前面,看见几对男女正搂抱在一起,围着文化馆的篮球场转圈圈。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有人在跳交际舞,作为一个羞涩的农村孩子,我们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骂人,但是看见一对对男女公开搂抱着扭屁股,还是感到有种说不出的新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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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终了,舞场上的几对男女携手走了下来,我忽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猴脸。猴脸坐到了一条长凳上,搂着身边一位穿着摩登的女郎,女郎故作忸怩的姿态充满了矫情。一股怒火从心底窜了出来,跟着师傅练了多日,心里早就有点痒痒了,盘算着就此一试身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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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曲开始了,猴脸扯着女郎再次登场,这是一首快节奏的曲子,猴脸搂着女郎的细腰,甩头扭胯,踢腿转身,忙得不亦乐乎。我判断着猴脸运动的方向,悄悄地凑到了一处黑影里,等猴脸舞到我身边,瞅准他回身的瞬间,猛地伸出了右脚,使劲一勾,猴脸哎呦一声,来了个狗吃屎,扑倒在了坚硬的水泥地上。怀里那个摩登女郎因他拖累,也猝不及防倒地,一屁股压在了他的猴脸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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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脸在地上崴了半天,才勉勉强强地爬起来,一边抹着鼻孔里流出的血迹,一边岔开嗓子,呜呜呀呀地骂起人来。因为天黑人挤,一片混乱,没人看清他是怎么摔倒得。我趁着混乱,赶紧挤出了人头攒动的文化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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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了招待所,月亮已经爬上了白果树梢,刚才一番畅快地奔跑,我浑身燥热,早已大汗淋漓了。我一鼓作气,在楼前把师傅教的东西,一招一式演练了两遍。而后才回到配电间,拿了空水壶回来,准备着烧壶水,好好冲洗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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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赶紧上床,把那本托尔斯泰的《复活》读完。我现在已经看完了师傅珍藏的中国小说,不得不看这些外国的小说了。不过,这个俄国大胡子写得真好,尽管语句有点拗口,但是故事却深深打动了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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