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在背后说起他,都在嘲笑。

    “就这么点钱还不如进厂,去端盘子也好。”

    “他又没身份证。”

    “那些黑厂黑馆子也不看你身份证啊!那不比船上舒服?钱怎么着都不会只有这点吧!”

    “你看他是个哑巴嘛,不会说话,上陆地都得要沟通,就他这样又没有别的技能,谁要他啊。”

    “怎么不要,有手有脚人长得俊、还勤快,说不定老板娘还要给他额外加福利嘞!”

    说到额外福利,大家猥琐地笑起来。

    有人骂骂咧咧:“三百刀,狗都不干!就他还非赖在这儿,贱骨头,窝囊货!”

    有人笑嘻嘻调侃:“但别说,他挺大的。”

    “什么挺大?”

    “老二啊!”

    “你是扒了裤子见过是吗?”

    “那玩意挂在裤裆里晃你们是看不到,非得脱裤子才知道大小吗?”

    “哈哈哈哈哈……”

    沈砚听得很不舒服,但还是跟着大伙一块笑。一转头,就看那哑巴从舱门外走过,于是他赶紧起身跟出去。

    哑巴身上的橘色工服脏兮兮地蹭着一道道黑,他今天起来就没歇息过。这船挺新,毛病不多,有时闲起来能几天没事儿干。大伙都不忙,但就他忙。

    他提着一桶油漆进入摆放着大捆缆绳和各种工具材料的库房,站在中间的工作台前,戴上手套,把油漆桶放在一边,拿起钻头开始修理集装箱钮锁。

    这原本是水手长的工作,交给他了。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除非哑巴有别的活,否则水手长得满船找他,把他抓来替自己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