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在朕的记忆里是越来越清晰。”

    “当年若是朕另一种选择,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现在朕对朝野,又何尝不是一种补偿呢……”

    他恍然回到与她第一次相见,参天古树,朱墙黑瓦,都不及那一抹娇俏红影。

    见她微微转头,一双凤眼淡如秋水,玉颜微酡,唇瓣一张一合。

    我叫承宴。

    嘉靖帝深深的闭上眼,不再言语。李公公只见他将所有所有的难言之痛都化作一个深深的叹息。

    时光荏苒,岁月不待,意气风发的少年最终成为了一个蹉跎时光的可怜人。

    短短几日,沈朝野成了京都热衷讨论的对象,前有坐着长公主的马车进京,后有陛下亲封承宴翁主,啧啧,这机遇,哪是平常人能有的。

    听说当日伯爵府的安庆侯绑着大街上挑衅的侍从,亲自登沈府谢罪,不过谁心里都明白,安庆侯可不是看在沈严铸的面上,而是因为沈府多了个陛下亲封的承宴翁主,翁主是什么,翁主向来是皇胄亲王的子女才有资格。如今沈朝野却轻易得之,这其中可不言而喻。

    而他的人却在大街上公然羞辱承宴翁主,他若再不表个态,那他是真的疯了。

    可不料承宴翁主一直推脱借口不见安庆侯,与他见面的是沈严铸,而沈严铸心中不喜作风不良的安庆侯,敷衍了事将他顶了回去。

    同时,一直被奉为少年战神的南湘王也班师回朝了,全京都的女子都前去一睹风采。沈朝野却在自个儿倚竹轩里逍遥自在的品品茶、作作画。

    萝蔓端着七翠羹进屋,看到的是须要一旁磨着墨,一身青烟紫绣游鳞拖地长裙的沈朝野立在书桌旁,青葱手指捏着毛笔,神情婉丽,看着桌上的宣纸,似乎有些满意。

    萝蔓走近一瞧,眼角抽搐,还以为小姐有多妙手丹青呢,这宣纸上画了个甚是不精致的……蜗牛。

    没错,别的千金小姐画花草树木、俊男美女,她家小姐是个奇葩,画蜗牛,还画的一言难尽。

    不过也怪不了小姐,琴棋书画中,小姐就只占了两样,下的一手好棋,也写的了一手大气的字。另外两者,就跟上了绝缘体似的,怎么都练不好。

    “小姐,我劝你若是真闲着呢,便出门看看那南湘王都好,何必糟蹋一张好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