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濯听着风中传来的声音,没有沉默太长时间。

    就像酒楼上那两位中年话里说的那样,若是仅凭他自己面对这样的局面,确实很难想出一个完美破局的办法。

    然而。

    很难指的是难以做到,不是不可能做到。

    他神情平静地听着窗外的辱骂声,对这方天地说道:“帮我做两件事。”

    ……

    ……

    阴雨笼罩着神都,绵密如丝线,在天地间织出一张有形巨网。

    明明已至深春,这场雨还是有些寒意。

    林挽衣收回送别长辈的目光,望向渐被雨水打湿的墙角青苔,默默想着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知为何,今天林家忽然派来了她父亲的亲生胞弟,向她循循善诱,说什么一味闭关不是正途,弦不宜紧绷,要她稍微出去走走散心,又说过些天有一场宴会可以参加。

    她自幼一人生活在望京,早已习惯了没有亲人的日子,自然不会简单轻信这是突如其来的关心,再结合林家之前对自己讳莫如深,不敢有半句多余废话的模样,心中难免生出了一个猜测。

    ——这或许是她那位娘亲的主意,林家不过是在代为传达。

    一念及此,林挽衣的情绪变得极为复杂。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随意取下束发的发绳,任由黑发缭乱散落在床上,抱着双膝,沉默不语。

    修行有什么不好吗?

    既然你从前未曾管过我,为何现在忽然就起了为母的兴致呢?

    好吧,或许你之前是囿于身处境地无法随心所欲,不敢像现在这样做事,但……写一封信总归是可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