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定眼一看,这个人正是先前立在梧桐树下的那个神秘的白衣人。

    之前,这白衣人一直站在地狱门主西门笑身后,面无表情不动声色。看来也是一个不容小觑的绝顶高手。

    凌空飞落之际,他手中的折扇已撒了开来,迎向柳如烟手中的长剑。一把看似平淡无奇的折扇到了他手中,竟然变成了一把杀人利器。

    只见他手腕翻转,迅捷地抡动着折扇,纸糊的扇子忽开忽合,在与剑锋的交击下,一开即合,忽然遮住自己的面门,忽又攻向柳如烟周身要害。招式看似以守为攻,实则暗藏杀机,一攻一守之间,十几个回合下来,柳如烟的长剑竟没能占到一丝便宜。

    这白衣人身手着实了得,身轻如燕,轻功身法来去如鬼魅,在柳如烟天罗地网般的剑花里翻转游走,如履平地。俗话说,两者相抗,兵器尤为重要,一寸长一寸强,而这神秘的白衣人却以一把普普通通的折扇竟能将柳如烟雨点般的剑招巧妙避过,这样轻功武功不得不令人暗暗叫绝。

    不觉间,上百个回合交手下来,竟然难分胜负。面对如此身手,柳如烟岂敢大意,心中暗暗吃惊:这白衣人武功路数奇诡无比,身法之灵活,招式之狠辣,在当今江湖中,绝对可算得上一等一的高手。

    罗香雪几次欲上前助阵,都被柳如烟伸手阻拦,让她待在一旁,小心自身安危。

    场中战况愈演愈烈,已呈胶着之势,许枫一人对付三个人,尽管游刃有余,却也一时半会取胜不得,兴许是年岁已高,精力已非从前可比,身法变幻也不想年轻时那么矫健。在应付那三个人的同时,还不忘留意着雷震天和罗香雪,而他心里更担心的是自己拜弟楚云飞。

    楚云飞依旧呆坐在那里,定定地望着场中打斗,目光呆滞,偶尔嘴角微微抽搐一下,那眼睛挣得大大的,充满了紧张和恐惧。可是谁也不知道,他在恐惧着什么?

    方才,许枫等人进来时,他还显得十分兴奋,甚至还站起身来同他们打了招呼,可这没多久的当儿,他却被人下了蛊咒一般,眼神逐渐黯淡下去,整个人变得萎靡不振,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雷震天一边应付着那使开山斧的中年汉子,长枪对斧头,这两种兵器本是八杆子打不着的。长枪以灵活狠辣见长,而斧头却是代表威猛笨拙,能使用斧头的人,除了臂力惊人之外,脚下打桩的功夫也必是不坏,如果没有极深厚的内力作为力量支撑,也发挥不出斧头凌厉凶猛的优势。

    雷震天和那中年汉子对阵,各有优势和劣势,长枪虽灵巧,但处于相对狭窄的室内环境,实在难以完全施展开来。而斧头虽显沉重,力量却能在局限的空间里发挥出来。两个人交手也有上百个回合,虽然都未能击败对方,但却有不同程度的受伤。

    雷震天左肩和后背各中了一斧,幸而伤口并不深,只是伤到了皮肉,并没损伤筋骨,而鲜血也已将衣裳染红。此刻,他已顾不得处理伤口了。那中年人也未能幸免,右腿,胸口和左耳处各中了一枪,这几处枪伤都呈现出一个血洞,血肉模糊,鲜血流淌而出,滴落在地上,仿佛一朵朵娇艳的梅花。伤口虽不能伤及性命,却也疼痛他满头大汗呲牙咧嘴,此刻,他已靠在墙角,张着嘴,大口大口喘息起来。

    一局方休,双方人马都已呈现出疲态,各自撤在一旁。那使大马刀的高大汉子横刀胸前,做出防守之状。

    使怪形锤铁的矮胖汉子却将两条铁链挽在手上,两个铁锤静静搁在地上。双眼鼓得似铜铃,直楞楞的盯着许枫三人。

    那使九节鞭的年轻人,将九节鞭像毒蛇一样缠在腰上,一脸傲慢之态,似笑非笑的望着许枫,目中尽是不屑之意。

    只有楚云飞和那个赵青竹,依然端坐椅子上,像是中了魔一般动也不动,一声不吭的望着场中,对眼前发生的惨烈打斗视而不见。

    柳如烟立在许枫身旁,目视场中,在许枫耳畔低声说道:“许伯伯,你们怎么上来了?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