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滩边还有几个人手持七八米长的耙子在水里乱刮,那种感觉像是用抄网在捞鱼,只是他们捞的是尸体。

    不远处的灵堂也挺热闹,有好几个披麻戴孝的人坐在一起侃大山,一起守着棺材。

    我特意过去晃了一圈,一是看看热闹,二是混一把瓜子吃。

    死者是个四十多岁的爷们,听说是冬天砸冰窟窿捞鱼掉进去的,家属早就接受了人已死亡的现实,现场并没什么悲伤,只等着停尸三天直接火化呢。

    在我们那,不同的村子,不同的人家都有不同的习俗,不同的说法。

    这种非自然死亡,或者不是因为疾病而死的人称之为横死。

    有的人家会把尸体带回去办丧事,有的人家直接把尸体送到殡仪馆,然后在家里搭个灵堂。

    听那几个人说话的意思,他们并没有多少的悲痛,反而在商量怎么办酒席,怎么通知人来随礼。

    果然,葬礼都是办给活人看的。

    我嗑着瓜子听得正起劲,一个男人突然站起来了,他看了一眼我,我有些尴尬。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拿着铲子走到丧盆边,铺开一张黄纸,把黄纸灰盛在黄纸上包裹。

    在我们那有这种习俗,要给死者包裹上路钱,纸钱灰就是上路钱,包裹之后要放进寿衣兜里,或者怀里。

    我知道他们要开棺,所以抓了一大把瓜子后就躲得远远的。

    在河水里泡了一冬天的尸体,又在岸上放了一天多,其味道不用过多形容,反正躲着点就对了。

    不夸张地说,负责丧事的风俗师都开始戴口罩了,我得有多远跑多远才行。

    那男人包裹好之后,一群老爷们帮着抬棺材盖子,所有人都是一个造型,把头扭到一边,根本不往棺材里看。

    “啊?”放纸灰的人一声尖叫。

    抬棺材板的人看了一眼,立马扔下棺材板子,随后立马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