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鸢摇了摇头,一脸惋惜地说道:“楼里的妈妈也真是的,只想着教姑娘们琴棋书画,却连最基本的规矩都忽略了,着实该打。”

    被这般拐弯抹角地骂没规矩,怜卿脸上也毫无羞赧之色,只是再次福了福身,徐徐道:“奴家自知身份低微,原不该出现在姑娘跟前,但奴家对姑娘是真心实意的感激,感激姑娘在岑大人中毒失忆之际收留他,否则任他在外头流浪的话,只怕……”

    话到这里,她红了眼眶,哽咽道:“岑大人若有个好歹,奴家也活不下去了。”

    宋时鸢在心里“啧”了一声。

    不愧是青楼花魁,这眼泪似落不落的,看起来颇惹人怜爱。

    自己是男子的话,只怕立时就心疼起来了。

    可惜自己不是男子,不吃她这一套。

    说得倒是好听,但她这番行径,等于在向她昭示岑九容是她的入幕之宾。

    若是个普通的官家姑娘,听了她这番说辞,便是曾经对岑九容有些旖/旎心思,只怕也立时就歇/火了。

    毕竟,哪个正经未婚男子会跟青/楼女子牵扯不清?

    这是防着自己玩“救恩之恩,当以身相许”这一套呢。

    可惜怜卿打错了算盘,真正玩这一套的,可是她的岑大人。

    宋时鸢淡淡道:“姑娘犯不着同我说这些,岑大人已经给过谢礼了,我们小门小户的也不敢多高攀。”

    随即,她一抬手,说道:“姑娘身份特殊,我不好跟姑娘多说,免得落人口实,姑娘请自便吧。”

    怜卿也没多纠缠,笑道:“那妾身就不多打扰宋姑娘了,姑娘想要什么布料只管挑,挂账在我头上便好。”

    宋时鸢给气笑了,不客气地说道:“怜卿姑娘通宵达旦、辛苦‘劳作’赚来的银钱,还是留着自己花吧。”

    怜卿瞳孔猛地一张,显然十分吃惊宋时鸢一个小姑娘家竟说出这样的话来。

    片刻后,这才勉强笑道:“宋姑娘不领情那便罢了,不管怎样,还是要多谢宋姑娘对岑大人的救恩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