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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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溪到汉昌的官道绵延曲折,地上潮湿不堪,弥漫着腐烂树叶的味道,由于是在崇山峻岭中,因此这条官道不是隐没于两山之间,就是被参天大树遮蔽。行在这条山路上,长久的狭窄视野让来自北方的氐人有一种压抑感。

    这支幡旗招展的氐军分前中后三军朝汉昌而来。

    前军是2千刀楯兵,他们腰间都挂着弓箭,刀盾也放在以屯为单位的辎重车上。

    中军3千步兵皆是弓箭手,他们腰间带着弓箭,配着腰刀,以屯为单位的辎重车上放着箭镞盾牌和一些粮食。

    后军是2千身着铁甲戴铁兜鍪的骑兵,他们的马鞍得胜钩上挂着长槊,背着弓箭,腰上挎着腰刀,以屯为基本单位呈两列纵队向前运动。槊尖高低起伏朝前运动,犹如水波被阳光反射发出的波光。

    在主力两边的山头峡谷中,行进着以什为单位的轻装步兵,他们只携带佩刀和小盾,负责对主力两边警戒。

    在全军前面10里范围内,活动着每组3骑的10组斥候。

    这支队伍离开苍溪后,已经行进了3日。3日来这队氐人军队都在崇山峻岭中行军和露宿,他们大多来自秦岭以北的关中,那里干燥少雨。巴西郡的山岭中却雨水不断,潮湿的气候和难行的山地虽让他们苦不堪言,但这些氐军士兵却士气旺盛。毕竟他们以一无所有的关中流民身份来到梁益,现在家中都有了土地和牧场,而今他们还要开辟更大的土地和牧场,未来将成为大财主大牧主。这样的希望让他们个个精神百倍,恨不能立刻飞到汉昌。

    中军一杆大纛之下并排行进着两员将领,一员50来岁,跨青鬃马,着裲裆甲,虽年过半百,身体依然壮硕,另一位25,6岁跨枣红马,身着筒袖铠,长得高大魁梧,面色微黑。

    那位年轻将领扫望两旁绵绵群山上忽隐忽现的轻装散兵,不无忧虑地对年老将领道:“阿父,我军3日未曾好好休息,体能消耗太大,若到了汉昌城,不等和晋军交手,恐怕都累垮了。”

    那名50来岁的将领沉吟一会道:“告诉前队再慢一点,以25里速度前进。”

    年轻将领又不无忧虑问:“阿父,若贻误军机,又如何面对太尉?”

    “他奈何老子个鸟。”50来岁的老将领骂道,“把命令传下去。”

    年轻将领立刻吩咐下去,稍后,队伍的速度慢了下来。

    被称作府君的就是广汉太守费佗,此时在心中长叹一声。

    当年,费佗,李离之父李含以及李特的三弟李痒被称作“略阳三雄”,三雄中又尤以费佗和李痒名声最响,两人乃是穿开裆裤时的发小,李含是娶了李痒的妹妹后才加入的。三雄在略阳及关中地区打掠豪强,劫晋济氐,名声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