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闹着,忽听身后传来压着怒火的喝声:“老夫人既有胆量死,不如早死早托生。”

      谁能想到他关肃峥竟然当众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众人倒吸凉气,瞪圆了眼睛围在门框上,一个个探着脑袋往里瞧,生怕错过什么。读书吧

      关肃峥毫不吝啬,满足家人看戏的劲,趁热讥讽:“老夫人放心,您走了,本王会好好替你敛尸,风光大办!”

      “你——”老夫人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血液蹭蹭往脑袋上涌,哗地一下,从嘴里喷出来。

      “母亲——”裴昌廷叫着冲到老夫人身前。

      老夫人气得双眼发直,双腿绷直,张了张嘴,只见出气不见进气。

      “母亲,您慢慢说。”裴昌廷心急,耳朵探到老夫人唇边,细听她的话。

      老夫人声若蚊鸣,“叫她们出去——”

      满场人,只有裴昌廷听清了她的意思,众人齐齐盯着他。

      姚氏忍不住推搡道:“母亲是什么意思?你快说呀……”

      裴昌廷欲言又止,撵人的话,他说不出来,再看老夫人这架势……怕是不撵不行,犹豫地看向裴仪。

      裴仪会意,拉着关肃峥往外走,“咱们走。”

      “走哪去?”关肃峥稳稳地立在当下,哪也不去,“这是你家,咱们不走。”

      “我要再不走,她就要气死了。”裴仪回头瞥了眼老夫人,用力拽他,“届时,他们再拉拢言官弹劾我,我可吃不消。”

      关肃峥知她爱惜羽毛,由她拉着往外走。

      白雪映得天地明亮,不似往日漆黑。

      裴仪立在廊上,遥望屋檐花梁头上挂着冰坠,想是底下人忙活老侯爷的丧事,无人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