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狅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柳眠身上。

    吩咐小厨房做了她最喜欢的几道菜,熬了浓浓的糯米粥,为了哄她喝药,还让厨娘多做了一道新式饴糖。

    “你是新来的?”祁狅尝了一块她做的饴糖玫瑰酥,觉得味道不错。

    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妇人,抬手示意她不必跪着,“听口音,怎么不像是交州人。”

    厨娘握住托盘的手骤然发紧,声音嘶哑干涩:“奴婢本是西奚俘虏,之前一直在庄子上干活,幸得眠夫人垂怜,这才领了东宫的差事。”

    祁狅陡然一愣。

    冷不丁被她口中的“西奚”两字刺中了心口,刚才还温煦的眼神霎时变寒。

    旁边的红珠见了急忙解释:“启禀殿下,夫人是因为近日想家了,所以才……”

    祁狅凝眉摆了摆手。

    他差点忘了,柳眠原本也是西奚人。

    当时全家老少都在公主府下辖的染布坊当差,虽然出生卑微,却从小温柔坚韧,勤劳能干,仅仅因为他偶然帮她解过一次围,便肯舍身相报。

    为了救他,父母兄弟均被奚甫那个狗皇帝所杀。

    唯有他们两人逃了出来。

    虽然柳眠很少在他面前提起这件往事,但祁狅心里很清楚,她对家人的死极为愧疚。

    否则也不至于这么多年过去,太医每次来请平安脉,都说她忧思过重。

    为了减轻她的压力,祁狅没有让她操持中馈,反正东宫的各项事务都有家令丞打理着,她大可以放宽心,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但后来鼎鼎出现……

    祁狅幽幽一叹,自觉亏欠柳眠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