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月像瓜子糖块这种副食,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够吃得起的,就算贺家的条件在黄原县城已经算不错了,也只有逢年过节,才舍得买一些。当然,那些零食还得供着孩子们吃。

    张家媳妇儿注意到贺家大嫂的目光,很大方的从报纸包里抓出一把瓜子,塞进她的兜里。

    “这是我家向民给我买的,说是我最近嘴巴没味道,让我解解馋的。这玩意多贵啊,我直嚷嚷不要,你也知道向民的性子,非得给我买不成,来你也尝尝。”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你真是的,每次都这么客气。”

    贺家大嫂装模作样的推搡了两下,也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收了人家的东西,嘴里自然要恭维着了。

    “你家向民还真是个好男人,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厂领导,对你还这么好,羡慕死我们这帮姐妹了。”

    “害,他那人也就那样。”张家小媳妇儿嘴角得意的翘起来。

    贺家大嫂看在眼里,心中一阵郁闷。

    当初她嫁入贺家之前,媒人给她介绍了两个木材厂的年轻人,一个是贺家大哥,一个就是张向民。

    张向民长得其貌不扬,五短的身材,虽然是个初中生,在木材厂厂办里只能当个临时工,替领导跑腿,更关键的是,每个月只有十五块钱的工资。

    而贺家大哥就不一样了,他身材高大,肌肉健硕,还接了老贺的班,只是一级工,每个月就能拿到二十七块钱的工资。

    怎么看,张向民都不如贺家大哥。

    所以贺家大嫂作出了最好的选择。

    随后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证明了她这次选择有多么糟糕。

    贺家大哥虽然是正式工,但是为人木讷,每天只知道在工厂里干活,压根不知道跟领导沟通,在车间干了十来年的活,还只是一个小工人。

    而张向民就不一样了,他为人活络,嘴口很甜,在厂办当了一阵子临时工后,就因为表现突出被木材厂的厂长注意到了。

    因为张向民是初中文化水平,所以木材厂厂长,就帮他转了正,调到身边做了厂长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