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蹙眉看着吕氏,平静道,“两位弟妹要看戏便看,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两位想来在闺中学过,今日冷眼看火燃,当心他日烧到自个儿身上。”

    在吕氏身后半步的三房李氏立刻站出来道,“大嫂别介意,二嫂就是性子直说话冲,没旁的意思。”

    曾氏没接话,只望她一眼便转身走了。

    裴柯倒是同两位婶婶打过招呼才去追曾氏。

    吕氏看着曾氏离去的背影,忿忿不平,拧着帕子重重哼道,“我看她得意到几时。”

    被曾氏冷落的李氏也没多心,挽上吕氏的手,掏心道,“二嫂,你何必同大嫂争口舌呢,你那话若是被传出去,别人不得议论了?”

    “哈?我就那么随口一说,议论什么?”吕氏撇撇嘴,不以为然道,“再说了,别人要议论也是议论大郎,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说罢又想起什么似的,扯开李氏的手,不高兴道,“我还没说你呢,你刚刚什么意思,谁让你调和关系了?我性子直说话冲,你别同我来往啊。”

    吕氏出身御史府,随她爹,一张嘴不饶人,由于御史工作性质容易得罪人,是以吕氏在闺中时就心高气傲,一心想嫁个有前途的如意郎君。

    可偏偏嫁的裴家二爷,嫡次子,又是个靠荫恩入仕的,相比之下,裴家大爷除了年纪大些外,其他方面简直完美匹配她的择偶标准,不过吕氏倒不会因为这个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思想。

    她纯粹就是嫉妒曾氏,曾氏出身好还能干,又是长媳,得裴夫人看重,以后裴府大半家业都要落在大房手中,这叫她怎么心平气和。

    加上曾氏这人不知是与她差些年纪还是怎么的,处事固执不知变通,永远一副将来要当家做主高高在上的模样,曾氏就愈发看不顺眼了。

    “二嫂,我没这意思。”

    李氏讨好道,“我那话说错了,二嫂别气,我请二嫂去听戏如何?”

    吕氏拿腔拿调道,“这还差不多。”

    李氏嫁的裴三爷并非裴夫人所生,生他的妾室难产而亡,裴夫人便接到膝下抚养,看着同亲生的没差别,实则在娶妻之事上就可窥见一二。

    李氏出身渭北富商之家,不过论财力,在中周排不上号,自她嫁进来才真正体会到官商之别,曾氏认为她小家子气,下人私下也总取笑她,而亲自敲定她的裴夫人倒没说过什么,但她清楚,正是因为不看好她,她才有机会嫁进来。

    唯一有交情的是吕氏,但也就指甲盖大的妯娌情,还是花钱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