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是那个人的儿子,而现在他用剑对着自己,要为那个人报仇。

    白沉似乎被这一句话给惊醒吓到,顿时抖跳一下,意识到什么,充满害怕和后悔,赶紧道:“不,不,不是,师尊,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对不起,对不……”,

    慌忙无措地想将剑抽回,但面前的人,握着剑的力道加重,只能僵持,不敢用力,稍一动便会伤了她。

    然未等他支支吾吾说完,只觉剑上附着强大灵力流动,只顷刻之间,他一直贴身佩戴视之为宝的断剑裂缝撑开,化为碎片,

    “不要——”随着碎片掉落,他整个人也跟着瘫软跪于地,伏在她的脚边,想努力的接住细碎剑片,而都如同每一朵落下的雪花,扣在雪地之上。

    不知何时白沉眼眶红透,慌乱无措地想将碎片一一捡起,然眼前站着的人手一挥,只见一阵强烈翻飞灵风,无情卷起地雪并着碎片吹开,变得无影无踪,再无半点痕迹,

    泪水如泉,瞬间夺眶而出,砸陷雪地,整个身躯都在颤抖抽泣。

    昆尧轻轻垂眸俯视地上的人,冷酷站着,“谁都可以是生你的人,谁都可以是你的父亲,可为什么偏偏是他,你告诉我,怎么能这么荒唐,这么残忍,我为你做尽了一切啊,”

    话语间带着无尽沉重的恨,荒唐的是白沉是荫胄的血脉,更荒唐的是自己竟然为了保他费尽心血,而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忘记了,他本来就是块石头,是那个撞碎苍穹天灯,害得她和白羽一族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石头。

    “师尊,师尊,这都不是真的,我们回家好不好,当什么都没发生,我不是什么魔族,更不是什么少主,我只是你的徒儿,只是阿沉,我会好好听话,不会再违背你,不会再惹你生气,回家好不好,回星月峰,能不能和从前一样……”

    白沉昂头,恍然若失,水雾笼罩双目,泪水犹如决堤之水,用着哀求卑微的语气。

    一双白净冰冷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袭上了他的长颈,修长指间慢慢收缩,紧紧环扣住他的脖子,白沉还想说什么,喉咙却被狠狠掐住,让他再说不出话,

    昆尧眼中带着杀意,力道不自觉的越来越重,“呵,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孽种,应该和你老子一起死在乾坤阵里,为什么命这么硬活了下来,”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憎恶,

    一字一顿,如同一把冰冷尖刀插入他的身体,字字珠玑,

    他那一剑指向她,让她完全清醒,分清所有。

    呼吸变得越发困难,视线开始模糊不清,整张脸发青发胀,他能感觉他的血管凸起似要爆开,黑色血丝一闪而过,正当他眼睛轻轻闭上,等待着死亡降临时,然脖颈间忽然一松。

    瞬间得到解脱,刹那间丝凉清新的空气沁入肺腑,他两手伏在地,不断咳嗽。

    而面前的人依旧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