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楞铁兄,是我!”隔着门扇,叶念安的半截身影映在木档窓纸上。

    不过一个呼吸的瞬间,呼楞铁一跃而起至叶念安面前。借着月色,倚在厢房门前的两道身影被拉扁拉长。

    见了呼楞铁,叶念安当先于月下行了一个拱拜之礼,满是坚定说道,“桐生出于市井,生于宋土。自小贫苦,更无缘富贵。

    宋辽争端,于我而言仿若天宫皎月,桐生望尘莫及。”

    在呼楞铁离开后,叶念安深思了许久。他并没有接受自己是辽国皇室这个身份,也没有回辽继位会见旧亲宗的打算。

    只不过,辽军发兵已成事实,如今除了倚仗呼楞铁与龙小青二人救出娘子外,别无他选。无论如何,保住性命才是最紧要的。

    见呼楞铁脸盘子打起褶皱,叶念安趁热打铁继续道,“桐生知道将军良苦用心,也明白呼楞铁兄军命难违,但是桐生仍想请求将军替我走一遭。救一救桐生妻儿!”

    先不说叶念安后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使尽浑身解数抛出的这番请求,就说方才一推房门便受了这未来皇帝的揖拜,胸中已填满惊诧,惶恐连连。

    呼楞铁见叶念安不愿乖乖就范,也不肯把话说死,偏偏只在回横谷寨救人一事上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此时再细嚼小公子的这番肺腑,倒是拒也不好,应也不妙,落了个两难境地。

    “大辽继位传统素来都是立长立嫡,小公子这般费尽唇舌,无非是想让老奴先行一步暗中相助。”

    呼楞铁实话实说,却又无计可施,只好暂时耐住性子继续潜伏。

    所谓“以日易月”,应当就是过一天相当于过了一个月。

    第二日凌晨,天际出现了鱼肚白,接着射出一楼曙光,再是增添了一抹红晕,紧接着一个金黄色的亮点跳了出来。

    此时的这个原州城集镇,还在半梦半醒中,与昨儿傍晚落脚时分相差甚远。叶念安立在客栈前前的空地处,翘首向里。

    “不用望了,还是四人同行!”有人正从客栈内堂穿行而出。

    叶念安万分惊愕,定睛一瞧,竟是整装待发的龙小青。张了张嘴巴要说话,又见呼楞铁紧随其后,从内堂摇晃而出。

    “徒儿行踪岂有师傅不知的道理?”龙小青柳眉一挑,慢条斯理地甩下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