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荡荡的衙堂里,叶念安嘴角轻轻向上挑了一挑。“寇大人真是高看了小人!小人一阶死囚,怎懂得这般高深的学识。一切不过是念安动了点心思,钻了空子罢了!”话音刚落,堂内三人齐齐看向于他。

    叶念安还是一脸的安定自若,像是早就料到了寇隼此行召见。低头行过一礼,继续道:“青州水患诀溢,冰雪封堤已成灾役。几日前,大理寺又突然带走了程知州。青州城没了管事之人,百姓就没了依靠,朝廷定不会坐视不理。

    如此,从汴梁城内快马加鞭送达的告身,足见朝廷的重视。故,无论哪个上官任了新知府,都会将补堤视作当前要事!何况……”话到此处,叶念安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没有作声的寇隼。

    “当然,寇知府若是昨日直赴青州,参加全城百姓都万分期待的迎新仪式,接见完一众都衙官员定然也会问起负责监河的都水丞。

    这时,大人不难发现,文武百官中独少了监视水情的白都丞。

    如此,一进一退间,小人都为白都丞见寇知府争得了一个机会,一个能给大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机会!”

    “妙!甚妙哇!白都丞果然交了个好兄弟!”寇隼坐在堂上啪啪拍起手来。

    “就在前日,小人告知白都丞——

    ‘青州变天,阳河堤上谋事有主人相遇,行人问路有归期,只在本月中。’

    青州在大宋东边,‘青’又属木。金生水,水生木,这水患、破堤皆以水而起。水入天庭,西进东出,预示有大的水患,木入太微,乾象呈白色,没有光芒,预示饥荒。

    念安冒然推断,此次朝廷新任命的知府大人,必然是皇帝身边肱股之臣。

    青州困局皆因水而起,新任知府若想解青州之局,自然也从水边而来。大人前日在堤上出现正是应了此卦,治了这场水患便可还原南阳河夕日繁华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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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念安说完,内心稍有起伏。能否回到横谷寨与娘子秦梓欣团聚,十有**还得倚靠眼前之人。

    这几月与其他囚徒在堤边劳作修筑时,已从他们只言片语的议论中对大宋官场有所了解。

    白马逗虽也是为官之人,但其品级官阶、手中权限皆有制约。要为他平反冤案、私放他回横谷寨着实困难重重。

    思量之余,他只能靠己之力助了白马逗在新任知府面前混得眼熟、得到赏识,让他多些接近寇隼的机会。这看上去是在帮白马逗,往深里讲何尝又不是在帮自己。

    寇隼能来堤上,是他用三叩之法最为用心的一次。他在赌,若新任知府真如卦象呈现之势,则一切都有转机。现在看来,卦象自是没有欺骗他。只不过现在托出实情,能否打动寇隼令其在新知府心里埋下一颗种子,就只能听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