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刚过,天虽尤冷,可越王李贞的心情却是不错,不顾大雪刚停之寒,仅披着件狐裘坎肩,兴致勃勃地在后花园里赏起了梅来,耳听着一众随侍的篾片相公们谀词如潮,李贞笑得分外的开心,不止是眼前的美景动人心,更多的则是因朝局之顺利,眼瞅着大乱河西军阵的布局已到了猛然发动之时,李贞的心便有若喝了蜜一般地甜着,趁着这难得的荀假,也玩起了附庸风雅的把戏,自得其乐不已。

    “父王,出大事了!”

    欢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这不,一众篾片相公们打油诗都还没作上几首,就见一身戎装的李冲急匆匆地从园门处闯了进来,一路踢踏得积雪纷飞,连蹦带跳地冲到了李贞身前,急喘吁吁地禀报了一句道。

    “嗯?”

    李贞难得放松上一回,这才刚起了兴头,就被李冲给搅闹了去,脸色自是有些不太好相看,也没开口发问,只是从鼻腔里冷冷地哼出了一声,显然对李冲的冒失举措相当的不满。

    “父王,突厥反了,兵连二十四州,萧嗣业连战连败,已力不能支,军报刚到!”

    事关重大,尽管明知道李贞心情不爽,可李冲还是不敢隐瞒不报,这便忙不迭地一躬身,语气急迫地将所知消息道了出来。

    “什么?”

    一听突厥造反,李贞可就有些坐不住了,霍然站了起来,瞪圆了眼,紧赶着追问道。

    “确实如此,孩儿今日值守兵部,方一得知消息便赶了回来,如今这军报已往娘娘处送去了。”

    一见自家老父震惊如此,李冲自不敢稍有怠慢,忙出言解释道。

    “唔,去,将陈先生与守德都叫来,还愣着作甚,快去!”

    李贞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猛然觉得这其中有着无穷的操作空间,心不由地怦然一动,霍然一扬眉,跺了下脚,突地朝着李冲嘶吼了一声。

    “啊,诺,孩儿这就去。”

    李冲正呆呆地等着自家老父发话,这冷不丁被李贞一吼,心登时便是一慌,哪敢多问,忙不迭地应了一声,踏着雪便向前院冲了去。

    “……,陈先生,守德,情形就是如此,有甚看法就都说出来听听罢。”

    李贞既是有召,陈无霜与裴守德自是都来得很快,不过片刻功夫,都已齐聚在了内院的书房中,见礼一毕,李贞便即将李冲所探知的军情简单地述说了一遍,而后,便将问题抛给了二人。

    “回王爷的话,小婿以为突厥有变,于我越王一系可谓是喜忧参半,忧者,前些日子与娘娘达成之**河西之计划恐就此夭折,喜者,此番用兵之权当可一争也,若是王爷能亲自挂帅出征,大事可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