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霓瑶望着蔚彻与秦椒并肩而行的身影,忽然就觉得自己如此多余。然则,她素来不是轻易放弃的性子,她一向是外貌柔美,内心要强,哪怕真的伤到了,也不会表露出来。“

    沐霓瑶亦追上他二人的步子,一同到了纱灯铺子前。

    纱灯铺子的掌柜是个美艳的女子,唤作媺娘,玲珑有致的身段上裹着朱红的裙裳,立在灿烂的灯火深处,光彩丝毫不逊,反而愈发耀目。

    媺娘听见来了客,忙从里边走了出来,步履袅娜。

    “几位客人是要买纱灯?”媺娘清音甜美,笑靥多娇,行至蔚彻跟前时,眼色稍顿了顿,才笑道,“我当是哪里来的贵客,原来是阿彻呀。”

    媺娘的这声阿彻,倒是叫得十分亲切。

    蔚彻冲着媺娘作揖,道,“表姨安好。”

    蔚彻的表姨?沐霓瑶怔了片刻,忙福行礼。

    比起沐霓瑶的出乎意料,秦椒却显得镇定了许多,毕竟她有前世的记忆加持,自然是知道这位唤作媺娘的女掌柜,姓洪,是大夫人最小的一个表妹,芳龄二十八。

    媺娘见沐霓瑶行礼,便道,“沐小姐不必多礼,”顿了顿,眸光落在蔚彻身旁的秦椒身上,温声道,“你倒是长大了,眉眼也长开了不少,愈发娇丽了。”

    秦椒忙福身,道,“多谢赞誉,然,奴婢蒲柳之姿,在您跟前,自惭形秽。”

    媺娘轻笑了声,又道,“怎么,今儿倒不是蔚彦带你来?”

    媺娘这话里藏话的,暗讽的意味浓烈。

    秦椒一时间也找不出合适的说辞,只觉得百口莫辩,唯有低下头,默然。

    “表姨还是这般爱玩笑。”蔚彻云淡风轻地接过话茬,顿了顿,又道,“蔚彦可未必敢来。”

    媺娘挑了挑眉,道,“这倒是,凭他也没有这个胆量。”

    媺娘一面说着,一面拿竹竿挑了一盏玉兔明玥碧玺珠绛纱灯,伸到蔚彻眼前,道,“旁的也不必挑了,就这盏吧,是我才刚做好的,在这一众纱灯中算得上华丽贵重的了。”

    媺娘一贯强势,但眼光也是极为锐利独到,蔚彻放眼望去,诚如媺娘所言,一众纱灯之中,她挑起的这盏,确然是华贵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