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乙两人陷入了沉默。

    “现在的éng人,已经很强大了,他们的战斗力你们也都是一清二楚,如果让他们拥有了这些,在战场之上,装备了精良武器的éng人,是会让我们吃大亏的。”云昭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家仇国恨,家仇国恨,这个时候,我们只能将国恨放在前面了。”

    燕小乙往火堆里扔了一根木柴,听着木柴在火中噼噼啪啪的声音,闷闷地道:“即便我们这么想,也要那些潭州兵守得住才是,以我看来,那些官老爷们对上这些如狼似虎的éng骑,输得可能xing太大了。”

    众人都默然,的确,升平了太久的大越,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将éng人打得找不着北的大越了,在苦寒之地苦苦挣扎的éng人,现在将所有的力量捏成了一个拳头,而大越,却在不断地衰弱,众人都是与éng人打了多年仗的人,自然知道éng人有多难对付。

    安庆城,年过五十的安庆城守将岳铭凝立在城头,看着不远处的éng人大营,从数天前开始,一拨一拨的塔塔儿部开始拔营离开,一个又一个新的éng军部落矗赶到,从他们的旗帜上看,这一次换下塔塔儿部的居然有十几个éng人部落。精锐的塔塔儿部离去并没有让岳铭感到轻松,他的目光穿过茫茫的雪原,看向潭州城方向。

    塔塔儿部离开,不可能是因为攻不下安庆而去休整,这几个月来,对手并没有倾尽全力地攻打安庆,éng军不擅攻城,塔塔儿部的巴鲁图并不愿意用他的精锐骑兵来冲击坚城,这才是安庆能坚持到现在的原因。

    现在塔塔儿部的离开,恐怕更多的原因是éng人将要对潭州展开一次大规模的攻击,从先前的情报来看,在潭州境内,已经聚集了扎尔赤兀惕部数万士卒,如果现在加上塔塔儿部,光这两部人马,éng人就有了近十万人的兵力,再加上他们的大帐兵,岳铭简直不敢想象。

    潭州如果失守,安庆便彻底成了一坐孤城,连一个牵制敌人兵力的地方都没有了。

    数月之前,战争突然爆发,卢城的轻易失守将安庆推入了危险的边缘,由于地理位置没有卢城重要,安庆城只有五千守军,而这五千守军还得担负起屯田的任务,其实真正的战斗兵力不到三千人,但就是这五千人,加上岳铭临时招募的二千丁壮,他们像一颗钉子一般,在这里钉住了éng人达数月之久。

    但日子已经越来越难过了。即便塔塔儿部没有倾尽全力进攻,但对安庆造成的损失还是极大,七千守城的兵力已经损失了近半,特别是两千丁壮,没有受过什么训练的他们损失是最为惨重的,现在的安庆城内,几乎家家都有人丧命在城头。

    安庆城不是太大,这让岳铭在兵力上还是充足,那怕现在只有不到四千人的队伍,但城内现在同仇敌恺,éng人每每进攻,城内居民们便群起响应,搬运石料,熬制大粪,制作擂木,总是能让岳铭的部下能将战斗能力发挥到极致。随着战斗时间的拉长,城内的困境开始显现出来,先前还能从巴颜喀拉山中间的一条小道获得益州的一些物资支援,随着大雪的封山,这条生命小道完全被封死,已经有一个月没有任何的物资进入到安庆城了。

    站在城头,俯视着城内,不少的房屋已经被拆了,房梁被制成了滚擂,砌房的石料也搬上了城头,整个城内死一般的寂静。

    只要不打仗,所有的人都窝在家里,尽可能少地动弹,只要不打仗,城内每个人每天便只吃一顿饭,而且还是稀粥,只是这样的日子,还能坚持多久呢?

    岳铭不知道,站在白雪皑皑的城头,一件战袍上血迹累累,脸sè憔悴之极的岳铭只希望能熬过这个冬天,然后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通过那条小道,撤往益州去。

    但是,自己能撑过这个冬天么?

    塔塔儿部走了,对自己并不是好事,塔塔儿部不愿意搭上太多的精锐士兵来攻打地理位置并不如何好的安庆,但这些小部落可就不同了,看他们的装备便知道,这是一群穷疯了的家伙,只怕在他们的眼中,任何一座中原的城池都是富有的,只要打下城池,他们便可以杀伤掳掠,可以为所yu为。

    “科儿,你在天之灵,保佑为父能守住安庆吧!”岳铭双手合什,低声祈祷。岳科是他的独子,在战争爆发的第一个月里,便在守城之中,被一支强弓射出的铁箭命中面门,当场身亡。

    “岳将军,你看!”身边,一名血迹斑斑的校尉忽地大叫起来,指着远处,那里,一团团的浓烟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