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箫撅嘴道:“姑娘可别冤枉人,我又不是那等长舌妇,不过她们嘀咕的时候听了两耳朵罢了。”

    抱琴等人也笑道,“她们都有分寸呢,不过在屋里玩笑两句,在外面从来不议论这些的。”

    元春也笑了,“不过白嘱咐你们几句。哪里是不信我们的凤箫姑娘呢。”

    说话间元春已经装扮好,在抱琴凤箫的服侍下换了湛蓝织金麒麟长袄,下面配上鹅黄色百褶如意裙。鹅黄湛蓝的配色虽寻常,可穿在元春身上却越发衬的少女身姿窈窕,可亲可爱。

    玉壶则另开妆奁下层,挑选玉佩璎珞等压裙的物事。

    元春一眼瞧见玉壶手里的牡丹花白玉璧,“别用那红的络子,换条绿色的吧。”

    玉壶闻言拿了条蓝色的要把玉璧上的络子换了,凤箫却道,“这条胭脂红的显得娇艳,绿的也太素了些。怎么换这条?”

    元春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了抱琴一眼,抱琴就开口道:“二姑娘今儿也来请安。她姨娘才去了几个月,咱们姑娘穿的素淡些,二姑娘瞧着也熨帖。”

    凤箫不服气道:“不过是个姨娘去了,哪里值当咱们姑娘替她避讳。”

    抱琴看元春蹙了眉,遂斥凤箫道:“果真该封了你的嘴了。什么叫姑娘替姨娘避讳?这是咱们姑娘体贴姐妹的一片心意,为了全了二姑娘的孝心,和个姨娘有什么关系。”

    凤箫瞧着元春的脸色也不敢再说什么,可还是嘟囔了一句:“本来就是红的好看嘛,咱们姑娘最衬穿红色了,又鲜亮又尊贵。”

    元春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她素来喜爱凤箫伶俐,一向不曾多管束她,越发纵的凤箫促狭。可偏偏凤箫又最是一心为主的,今天说这些话也是为了元春,倒不好为这苛责她,因此也只好装作没听见了。

    装扮好元春并不急着去请安,拿了卷诗书细读起来。

    荣国公贾代善自身体不适后,每日请医问药进进出出,在内宅十分不便,因此年前就挪到府上东南角的梨香院起居。国公夫人贾史氏也就是贾母每日早起,必先叫国公爷身边的大管家进来,询问国公爷夜间休息用药起夜的情况。因此后宅的请安时间也往后推迟了一些。

    过了也不过盏茶时分,前面就有小丫头溜过来,同玉壶低语了几句,元春便知请安的时辰到了。

    抱琴上来又替元春理了一遍衣裳。元春对着穿衣镜看了一遍上下妥帖,遂带着一溜丫鬟婆子往正房去了。

    正房之前,恰好遇见邢氏带着迎春行到院前下轿。元春驻足,等着邢氏走至院中,方盈盈迎上去行礼,“给大伯母请安。”

    邢氏连忙握着元春的手,“我的儿,这早起露重,怎么在院子站着也不进屋去?下人们也太不当心了。”口中说着,眼中却细细打量元春的装扮,目光不由的在元春头上的簪花流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