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悯人之心,不愿造成太多伤亡。呼延炅,我看你们这城肯定也守不住了!还不如现在就向我大楚投诚。本帅心慈,不杀俘军!”时非晚再次大声喊了句。

    “只有败者才会投诚,投不投,打了再说。”

    “那你倒是来打。怎么又不来?”

    两方看似在唠着无聊的磕,可无论是主帅还是士兵们,此时其实都在观察着对方的阵型。北戎的骑兵在上一战中大陨,故,此时可见他们的骑兵阵的气势并没有上一站中所见那般锐不可挡,看似柔和了不少。可时非晚却发现眼前所见已并不是常见的骑兵在前冲锋的阵型。最前方,她看到了许多盾牌。当然,为防敌箭,盾兵大多时候是需要掩护骑兵的冲锋。可这会儿,前头几排似乎全是盾阵。再往后,她一眼却也看不清了。

    不在高处,阵型只能看到前排。便是在高处,阵型不变幻,也难以看清走势。

    北戎那头呢?呼延炅同样也在看着时非晚身后的大片楚兵。他此时是吃惊的。原以为漠州马疫之事出了后,楚北军的气势一定会大有消减。可他此时看不到楚军们身上有半分萎靡之态。看那精神气儿,反倒是他们北戎略逊。

    此呼延炅也无奈,前头败了那么多。他再怎么想提士气,也已不易。

    但楚北军……

    “怎么?是不是在看咱的阵?”时非晚瞥着呼延炅的反应,笑着扬起了眉,道:“我家世子爷教我的,说是专门用来对抗你的呢。”

    岑隐?

    这话呼延炅还没相信,北戎兵中便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不少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神中读出了点点忐忑。

    岑隐的名,用在敌军之中,可就是打压士气的!

    蛮兵们对这一战的自信来源,便是呼延炅的亲自领兵,加之时非晚是个完全的用阵新人。可此时,瞥着那楚军的阵型,似乎真的已有变化:时非晚应没那勇气自己设新阵。那阵定是出自于其他人之手。而她与岑隐那层关系,难不成……

    “是么?我瞧着,无论怎么看都不是他的手笔呢。”呼延炅相当肯定的回道。当然,他现在肯定也看不清这是什么阵型。不过,第一眼的直观感受便是如此。

    “你若看得出多少痕迹,还是新阵吗?”时非晚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一群兵仔,道:“不然,你觉得咱这群战士们哪来的这精神气。”

    时非晚自己都有些无语。那新报一出,她底下这一群现在都像磕了,药似的,她能感觉到他们都在瞪她:那是催促她快打的眼神!

    只时非晚此绝不是废话。从她言止之时北戎兵们忽然难看的脸色便知了。

    呼延炅气得很,道:“兵阵从来不是死的。你这阵,就算是他布的到你手上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