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堤本懒得回答,但见泠目光异常坚定便道:“我并非想帮禹洛,我只是想把禹洛当年的事做一个了断。不论他们当年动情之事的败露是不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他们明知故犯都是不争的事实。经过天庭的审判,那女子早在五百年前投胎成凡人阳寿尽了之后便该灰飞烟灭了。说得难听些,她该死了,早该死了。虽然我知道剥夺她的生命十分无情,但站在一个神仙的立场上,这也是板上钉钉不容更改的事。当年的审判人证物证俱全,禹洛今时今日想把这颗钉子撬出来,绝对不合理不合法也不能够了。而禹洛当局者迷,偏要把自己搅在其中。若是放任他飞蛾扑火,不知又要牵扯出多少麻烦来。我希望你能阻止禹洛牺牲自己便是处于这怕麻烦的私心,所以你大可不必言谢。”

    泠想未堤大概还不知道禹洛抱了必死的决心,如果他知道了不知道会作何反应。未堤的话把一个更残酷的真相直接摆到了泠面前:要阻止禹洛送死,就要害死禹洛的心上人。而且关于此事,不消未堤明说泠也知道,他们没有理由去阻止利用禹洛的始作俑者。铲除一个逃犯,即使是用阴谋,也无可厚非。

    水神为情所惑,故而看不破这简单又无情的道理。

    泠缓缓道:“但现在我们所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若要了解完整的真相还需观望。”

    未堤笑道:“不论如何观望,我相信你最终一定会出手的,就像我相信你今日会来找我一样。”

    泠也笑了,问道:“泠冒昧问神君一句,若是泠今日没有来,神君该当如何?”

    未堤摇头道:“这样刨根问底可不像你呀。但我告诉你也无妨,我既然决定要救禹洛,就不会让你来或者不来这种小事扰乱我的计划。”

    他的意思是如果泠没来司离宫未堤就会去若水宫找他吗?非要说得这么不坦率。泠不知典狱神这是成熟还是幼稚。

    未堤又道:“我只是还有两点没有想通。那个人为什么要让禹洛知道那个继承女娲之力的女子还活着?让禹洛知道此事只会给那女子多一重保护,这无异于为除掉此女子增加了一重困难。另外,那个人为何想让所有人都知道禹洛去了忘川亭?你既然说想观望,不妨可以从这两点入手。”

    泠回过神来,道:“典狱神且慢。既然您已经知道这是阴谋,为何还要称了阴谋者的心意把水神去忘川亭的宣扬出来?万一此事会有你我都未料想到的后果呢?”

    未堤轻笑道:“你终究还不是水神,我方才还以为你明白呢。”

    泠觉得未堤是在笑他不如禹洛有悟性。

    未堤玩味了一下泠的表情,又道:“原因很简单。就算我不按他的想法做,他也会找到其他人来这样做。因此我还不如就把被利用也当个机会,来验证心中所想,总比将这把意在禹洛的到送到其他不知情的人手中好。”

    泠一惊。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在以己度人,低估了布这个局的人的能力。

    未堤见泠不再说话,便点点头道:“我今日要说的大概也说完了,你若没其他事事就先回去吧,我这里也忙得很。”

    泠于是回过神来起身道谢告辞。

    快到若水宫时,泠见前边有几个步履匆匆的仙人,手里都拿着信件,看起来和他在往一个方向走。

    泠能看见若水宫门的时候,才发现这些人都进了若水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