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英平静开口,“霄霄别闹,先洗脸。”

    酸涩汹涌而至,霄霄腾地一下站起身,铜盆被她撞得东倒西歪,溅两人一身水。她b视一般仰脸看他,脆声道,“师父,我要出去摘杏!”

    平日他定会说陪她去,然而这一次,男人只道,“别走太远,待会该用饭了。”

    吃饭,吃饭,他和她说吃饭!

    霄霄气不打一处来,眼泪差点掉下来。抄起门口小竹篮,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直至纤细身影彻底消失,还定在原地的怀英终于吐出憋了许久的浊气。

    她现在怨他,总好过将来恨他。

    察觉自己想什么,怀英蓦地僵住。

    她本就该恨他,何需将来。

    霄霄一通乱跑,到最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她原本就是为发泄情绪,又不是真要吃杏。天sE渐暗,偏又下起雨来,她淋个透,好不容易寻处山洞躲雨。瑟缩看着凄风苦雨,越想越委屈,说不定自己走丢正合师父心意。

    洞外天sE已然黑透,Sh漉漉夜风针尖一般,直往人骨缝里钻。

    霄霄冷得牙齿打颤,却是铁了心不回去。师父不稀罕她,她又何必回去招人厌。一番雄心壮志在听见洞外呼唤声后,顷刻瓦解得渣都不剩。

    “霄霄!”

    “霄霄,你在哪?”

    “霄霄——!”

    一声接着一声,字字都是焦灼,淡然全无。

    霄霄唇角不自觉翘起,很想多听两声再出去,终归不忍心。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