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仲见势,不忘自己的使命,拱手道:“公子有言,事以先生为重。闾左放心,小人会向公子秉明始末。”

    得了个双重保障,威牟也不再纠结,应了赵高的分法。

    待他几人走后,尉仲转而对赵高道:“公子交待小人,不论何种景况,先生的选择,便是公子的选择,先生大可不必束手束脚。”

    上司说话挺中听,赵高笑道:“公子也不怕我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尉仲微怔。

    赵高叹气,说出去的梗无人接,也是另一种寂寞。

    “无事,我记住了。”

    两人对视一眼,尉仲继续道:“公子今日嘱咐小人,将先生一同带入王宫,赴暖室察红果培育一事。”

    今日?赵高想了想,“行,正好我与公子有事相商。”

    根据咸阳城近来的风向,赵政估摸着大把精力都花在了竹纸和印刷上。

    而今城内的宣纸普及力度早不可同日而语,不再是物以稀为贵。官府设立造纸署和印刷署。造出的纸料洁白柔韧,价格宜人。

    犹如突然侵袭的巨浪,猛烈地冲刷陈旧的模式,焕发新的生机。万事之中,最先表现在律条上。

    秦国律条存放于禁室,严格保管。堆积如山的竹简在庞大暗沉的建筑内,安静沉睡。

    商君云,封以禁言,有擅发禁室印,及入禁室视禁法令,及禁掇一字以上,罪皆死不赦。

    敢乱看,乱改,下场就是一死。

    为了让各地学习最新律条,完善律条内容。每年地方都会有一次共赴咸阳的学习机会。前来学习的御史们,逐字逐句誊抄一部分,再千辛万苦的拖回去。

    耗时耗力,还无法保证内容零差错零疏漏。

    造纸和印刷迅速推翻这样的弊端,成册的律条适合如雪花般投放各地,专业为庶人普法的法官都乐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