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泉子口中得知了“五条真司”是我的丈夫,可奇怪的地方就在于我对这个名字并没有太大的感觉,情绪平淡到仿佛对方于我而言只是个陌生人。

    可我们不是都已经有了孩子么?

    虽说因为我在生产后身体虚弱时常生病的缘故,所以为了防止把病气过给我的孩子,他被暂时抱去了别处经由他人照顾。

    我其实也觉得这个决策非常合理,因为反复袭来的病情让我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头脑也长期处在昏昏沉沉的状态下。好在烧着炭火的炉子无论白天还是夜晚都不会熄灭,所以屋子里任何时刻都是暖洋洋的,这至少让我不用为寒冷的天气而发愁。

    端来热水的泉子拧了热毛巾帮我擦着身体,动作很是细致体贴,据她所说,在我嫁人以前她就已经跟在我身边了。

    可惜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无论是在我身边陪伴照顾我多年的使女泉子,还是与我已经成婚生子的丈夫真司,我都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在我醒过来的那天,意识到自己恐怕是失忆了的我躺在被褥里向泉子坦白,我看见她脸上流露出惊讶而又紧张的神情,她几乎是慌乱地抓紧了我的手,反复询问我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直到确定我是真的连一丁点记忆都想不起来了之后,她又用一种古怪而复杂的目光注视着我。

    她的反应实在令我感到困惑,可在我试图询问她其中缘由时,她又不肯向我说明。

    泉子只是告诉我:“忘记以前的事情……说不定对您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难不成是因为以前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么?真叫人想不通。

    然而叫人想不通的事实在太多了,比如我的脑袋究竟是怎么受的伤,再比如为什么我从醒过来以后见到的人就只有泉子……

    作为我的丈夫的“五条真司”,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来看望过我一次。难不成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好么?

    隐隐约约有了这种猜测之后,我想从泉子那里获取答案,但是我问她为什么真司一次也没有来探望过我时,泉子却支支吾吾地避开了这个问题。

    这反而让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关于五条真司的话题,想来从泉子那里是得不到什么答复了,所以我想起了我的孩子,在我的脑海之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这个孩子。

    悟……五条悟。我在心底里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象征理解、明白的“悟”,他会是一个怎样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