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寂是从前一年,感受到爷爷把目光流转了自己。

    前年,也是过年回来。

    爷爷是高级干部,享受国家的医疗优待,起码费用上不是负担,所以他不太舒服的时候会经常去在村子里卫生所。

    卫生所的大小负责人,对爷爷还是敬重,无论从年龄上还是为人处事上,他们总是喊一句“许经理,老领导”,这对爷爷很受用。

    文化人有文化人的感谢方式,爷爷一直想让自己的孙儿写封感谢信,红底黑字的大字报,贴卫生所。

    许梦华靠不住,许飞茹没有文笔。

    所以,前面一年,等都等到过年,等到孙女花寂来了,爷爷把花寂喊进祖宅,一老一少,让花寂坐在有年份的雕花书桌前,砚台都已经磨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样子。

    爷爷特意把事情原委说与花寂听,让花寂以她后生辈的口吻写好这封感谢信。

    怎么写,遣词造句,爷爷没有给标版。

    略一思付,花寂开始落笔,三行五行已成文,写好了之后,她一字一句,念给爷爷听。

    爷爷频频点头,然后让花寂用毛笔誊写。

    本来花平津是有让花寂练书法,可早前,袁萍清看不上,那时候没有速干的纸笔,费墨费纸,还脏兮兮。

    花寂只自己练过硬笔书法,一听要用毛笔,她有点怕写不好,爷爷鼓励她,说真实就好,情真意切别人自然会感受到。

    于是花寂很认真,她一笔一画,努力让硬笔和软笔转化。

    虽然字迹不成任何派系,但是不至于歪歪扭扭见不了人,花寂写完拎起来给爷爷看。

    “花花,署名。”爷爷指了指落款处。

    当时的花寂有点犹豫,写谁的名?

    “写我的吗?可是我…我…”花寂想说自己姓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