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方丈。”沈阅起来,双手合十道:“我待在大佛寺确实不妥,也不想让方丈为难,我如今只想离开这里,日后宫里有人来寻,你便说我犯了戒律,被你赶出去了。至于我离开大佛寺后有没有回宫,亦不能追究你了。”

    出家人不撒谎,可如果能救人,方丈便没有不答应之理。他思忖半晌,点头道:“你放心离开吧,日后倘若朝廷问责,老衲亦不会供出一二。只是你一介弱女子,能去哪里呢?”

    在大佛寺待了一个多月,今晚又演了一场偷喝酒的戏,总算让悟能主持肯帮自己,沈阅松了口气,会心一笑道:“方丈莫为我忧心,只要你能帮我拖延逃离的时间,余下的一切,我早有安排。”

    说走就走,沈阅回到厢房便让碧桃与陈嬷嬷收拾行李,次日天还没亮,便坐着马车下山了。

    一路上马不停蹄,用膳都是在马车上吃干粮,一刻不敢耽误地朝前跑。

    当天夜里,她们终于离开京城,在直县的一家客栈落脚。

    沈阅要了两间厢房,一间她与碧桃、陈嬷嬷一起住,另外一间厢房则是给赶马的两个小厮住。

    舟车劳顿了整整一日,碧桃与陈嬷嬷虽累,但不敢轻易睡过去。除了要守着沈阅,还有心里有非常多的疑问需要她来解答。

    沈阅知晓她们心中忧虑,不等她们出声,已经主动把缘由告知她们,“几个月前,本宫向皇上给自己求了一个将来。只要本宫能让大夷归附,便让我永远离开皇宫。”

    “殿下,你就在大佛寺习了三个月武,就能让大夷归附吗?”碧桃明显不信。

    “当然不行。”沈阅笑道:“我乃智取,不是蛮攻。还记得我在家宴跟去大佛寺修行时都穿了那身缥色绢布宽袖齐腰襦裙吗?”

    “记得。”

    “这种缥色绢布如今风靡京城,无论是世家小姐还是普通人家的姑娘,都想买缥色绢布。各布行都在想方设法进货,那么全国各地的织布坊也会大量染制缥色绢布,可染色的果子只有大夷才能种出来。大夷人听闻大康需要大量果子,有利可图,便会放弃耕种粮食,转而种果子。没人种粮食,短期内还看不出什么,一年半载后,大夷会出现全国性缺粮,皆是只要大康不卖粮食给大夷,大夷的百姓受不了,便只能归附大康了。”

    “哇,殿下您太厉害了吧,这个妙计都能想出来。”碧桃赞叹道。

    “不是本宫厉害,而是受了古人的启发,所以平时让你多读书。”沈阅说:“接下来,我会一路南下,在各地开海棠阁的分号,然后把这个缥色绢布带往全国。”

    “殿下,奴婢还有一点不明白,这么多种布料,你为何选了绢布?”碧桃问。

    “问到点子上了,还不算太笨。”沈阅笑了笑,道:“绢布价格不算高,一般的老百姓都能买得起。这样一来,想买且买得起的人会很多,,这样才能刺激大夷人多种果子。而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特别女子喜好‘为悦己者容’,会宁愿少吃一些也要把银两省下来买绢布。”

    “殿下,奴婢甘拜下风了。”碧桃夸张作揖,把沈阅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