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墩忙从西厢房内出来,拱手迎道:“是郑老伯。请屋里坐。”

    郑志雄对这称呼很满意。他长期身居高位,如今是死罪活囚,自然不能称以往官衔,但若直呼名讳听了肯定不好受,李墩以长者身份称呼他,再合适不过了。

    当下他带着孙子随李墩进了上房。

    “哎呀,这味道真是香啊!”

    坐定后,他猛吸了下鼻子,赞叹道。

    他那十来岁的小孙子也鼻翼直动。

    李墩不以为意,一面为他斟茶,一面笑道:“是她们在烧鱼。想必郑老伯家也是香气四溢吧!”

    郑志雄点头道:“正是。只是她们往常做的少,有些生疏慌张,也就我那小女为了参加兰桂会常练习,所以手艺还过得去。”

    李墩醒悟,这人原先可是郡王,从云端跌落下来滋味怕不好受。

    他想了一想,笑着邀请道:“老伯若不嫌弃,晚上就在这里吃,下官陪老伯喝上一杯如何?也尝尝我家的手艺。”

    郑志雄眼睛一亮,道:“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又拉他孙子上前拜见,说“李大人可是高才。你若能得他指点一二,那可是想不到的福气。”

    那少年忙躬身施礼道:“小人郑修见过大人。”

    李墩眼神一闪,忙扶住他,叫不必多礼。

    又喊青黛拿刚送来的糕点果子给他吃。

    他自己则坐下陪郑志雄说话,聊些当地的气候土产,以及耕作等打算,就像两个农家人闲谈一般,半点不涉朝堂政事,也没有涉及火器研制。

    郑修开始静静听着,听见都是些劳作的事,又见陈青黛和方火凤在外来来往往地忙碌,少年心性还浅,终忍不住插嘴问道:“大人也跟我们郑家一样犯了死罪吗?怎么皇上不派人来伺候?”

    郑志雄忙叱喝他别胡言乱语,却没透露李墩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