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的事情她大概能猜个七七八八,谢齐然与皇上虽然是亲兄弟,但是隔着的是君臣之道,他当年从不碰兵权,也不与朝中重臣私交,多少也是为了安皇上的心。只不过她一直未曾追问过上一世谢齐然是如何兵败的,抑或是她并不相信谢齐然能为了什么生出谋逆之心。

    千算万算,沈筝却没算到自己才是那个最后击垮谢齐然的筹码。

    但是重来一世,总要变通,明哲保身这条路她走了,却败了,谢齐然也走了,也败了。她甚至能够预料到若是他选择放下一切同她离开,最终的结局也不会好过上一世多少。

    谋求算计是累,但是总算是累的有意义,比起宫中漫无目的地熬日子,过生活,她觉得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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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日子,反而更让人轻松。

    在风口浪尖上走得每一步都要小心,沈筝尝试着去完全信任着谢齐然,可却还是担心他,伤敌一万,自损八千在她看来是惨胜,而或许在谢齐然的眼中,就是彻头彻尾的胜利。

    只是自古就是这样的,成王败寇,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沈筝考虑了许久,才终于叹出了口气,说:“其实,皇家的事情,永远是不讲情面的,后宫里的人也总是唯利是图的,有些事我确实也怪不得旁人。”

    “你舍身犯险,我也会不安。”沈筝指着纸扇一角的落叶,低声道,“竹叶落下来,会干枯,但细长坚韧,也是好看的,过刚易折,你不必......”

    “我不会,”谢齐然打断了沈筝,“秦将军的事我有十足的把握,去天水我也安排的万无一失,我不会拿自己做饵,也不敢让你担心。”

    “不敢?”

    “万事不能预料,但是阿筝你放心,我有了牵挂,不会不管不顾的,”谢齐然说,“至少现在,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安然无恙地回来的。”

    沈筝默了片刻,只好说:“好,我等你。”

    ——

    自敛秋入了府,沈筝的日子便过的充实了许多,每日煎药的事她都会亲力亲为,开始的几次还会灰头土脸,到后面却是越来越娴熟。她眼睁睁地看着敛秋的伤一日好过一日,也察觉到了谢齐然每日出府的时辰越来越早,甚至未曾用过早膳便要出门。

    沉晔沉毅不在跟着谢齐然,而是在府里守着她,沈筝不好让他们去跟着谢齐然,所以他每日具体做了些什么她也无从得知。

    不过她看着谢齐然每日晚膳后靠在椅子上的疲惫样子,也能猜到白日里他在旁人面前的假象,总是耗人心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