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岚玉轻颔首,迈上石径,示意素痕跟上。

    “如今寺里出了疫症,你需得看住少君,另外你与那郎夫究竟有何关系,可是知道什么?”

    宋岚玉凝住连连点头应声的侍子,在一处僻静处停下,审视的打量起似乎藏有不小隐情的侍子。

    “你是我从落玉阁赎出来的,你的身世,我约莫知道些,但如今看来,本女君似乎有些失算了。”

    “女君,恕罪!”

    素痕脸色惊恐起来,不管不顾的在石子地上跪了下来,攥住了身前女君的衣摆,微微颤抖的祈求,“奴,没有疫症,当时村里,得病的,都已经,被烧死,奴是,跟着家里,好不容易,逃来京城,落脚,求女君,相信奴!”

    宋岚玉不言,眸子垂下,居高临下的看着侍子哭泣的脸,无动于衷,目光间隐带冷色。

    在这样的注视下,素痕越发结巴,呼吸似乎都被扼制住了,“那郎夫……那郎夫,就是,就是,卖了奴的,继父。”

    他低下了头,避开了女君犹如实质,让人发寒的眼神,低低啜泣,“奴也不想,只是村子,被烧,娘亲死了,奴无处,可去,只能听,继父的,吩咐,入了妓.院……”

    说到此,素痕猛的抬头,像是为了证明什么,扒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大片白皙且带着瘀.痕的肌肤,“女君,您瞧,奴是好的,奴没有,带着疫症,没有害的,旁人染病。”

    宋岚玉眸光不闪不避,仿佛看着一件死物,直到确认真如侍子所言,并无感染遗留的痕迹与迹象,眼中才有了些暖色。

    “如此便好,本女君尚有事,你且回去,好好看住少君,莫要有一丝差错。”

    “诺”,素痕颤抖着嗓音,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急急福礼离开。

    宋岚玉侧了眼,驻足,复又往山下看去。

    此时,山间幽静的不同寻常,带着浮躁与惊慌的叫喊早已没了声息,只剩一片死寂。

    这世间,私心,大抵是人最本能的东西了。

    宋岚玉蓦然扯唇,无人可避免,就连她不也是如此么。

    女君的衣衫飒飒作响,乌发披肩拂乱,盛阳一点点淡了下去,被乌云盖住,雷声作响。